我蹲在垃圾堆後頭,手指頭還沾著剛才摸牆時蹭的機油。沈皓靠在我旁邊,麵具上的光忽閃忽閃的,像是快沒電的路燈。
“信號在往下沉。”他低聲說,“再過兩分鐘,那幫人就要開始下一輪實驗。”
我扭頭看了眼張蘭芳,她正用赤霄的刀背敲地麵,一下一下的,跟打拍子似的。那玩意兒平時就愛整點廣場舞的節奏,現在居然在戰前整這出。
“你能不能彆敲了?”我皺眉,“聽著怪滲人的。”
“你懂什麼?”她白我一眼,“赤霄在感應底下那幫人的神器波動呢。”
我剛想回嘴,狗王突然咬住沈皓的衣角,死活不鬆口。那力道大得,差點把沈皓拽個趔趄。
“你這狗今天咋的了?”我伸手想掰它嘴,它衝我齜牙,眼珠子還泛著銀光。
“彆碰它。”周小雅攔住我,“銀蘋果在警告我們。”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狗王,最後歎了口氣,“行吧行吧,你們都比我懂。”
我掏出扳手,在地上畫了個圈,跑鞋的信號軌跡在圈裡打轉。楊默不知何時已經跟了過來,蹲下來,手腕上的燙傷疤在月光下泛著紅光。
“跑鞋認主後留的印記還在動。”他眯眼盯著,“底下那幫人,怕是真把李強當實驗品了。”
“那就彆廢話了。”張蘭芳站起身,赤霄在她手裡嗡嗡作響,“趕緊下去,把那小子撈上來。”
沈皓忽然抬頭,“等等。”
他麵具上的光猛地亮起,像是有人往裡頭塞了個燈泡,“信號變了,他們在……”
話還沒說完,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我們幾個齊刷刷趴下,垃圾堆裡滾了一身臭味。
“操。”我抹了把臉,“這幫人還真會挑地方。”
“不是apha。”沈皓的聲音從一堆爛塑料瓶裡傳來,“是……垃圾處理廠的自動清理係統。”
“哈?”我愣住。
“他們把競技場藏在垃圾處理廠底下。”張蘭芳冷笑,“這幫人還挺會藏。”
我扒開幾塊廢鐵,往聲源處瞄了一眼。幾台機械臂正在清理垃圾,動作精準得跟手術刀似的。
“咱們得繞過去。”我說,“從通風口進去。”
“你確定?”周小雅皺眉,“萬一底下全是守衛呢?”
“總比從正門衝進去強。”我拍了拍手,“再說了,你不是能讀記憶嗎?進去之後直接找李強。”
她點點頭,從兜裡掏出個東西。那玩意兒我見過,是憶瞳的副產品,看著跟個老式懷表似的。
“走。”我說。
我們貓著腰,貼著牆根往通風口挪。狗王走在最前頭,尾巴繃得筆直,像是根天線。
“這狗今天真不對勁。”我小聲嘀咕。
“它感應到了。”楊默突然開口,“底下……有人在用生命能量。”
我一愣,“你是說……”
“銀蘋果的同類。”他點頭,“但不是狗王。”
我咽了口唾沫,“那底下……到底藏著什麼?”
沈皓忽然停下,“到了。”
通風口不大,剛好能塞進一個人。我先鑽進去,膝蓋磕在鐵板上,疼得直抽氣。
“你能不能輕點?”我聽見張蘭芳在外頭喊,“這鐵皮都快被你砸穿了。”
“你來試試?”我沒好氣地回她。
底下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摸著牆往前蹭。忽然,手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啃泥。
“什麼東西?”我摸了摸,濕漉漉的,還有點黏。
“是機油。”楊默的聲音從後頭傳來,“這地方……以前是維修通道。”
“現在是老鼠窩吧?”我吐槽。
我們一路摸到樓梯口,沈皓忽然停下,“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