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裡的紅光像一汪凝固的血，順著鐵鏽的紋路爬出來，在地上畫出一道蜿蜒的紅線。我盯著那道光，喉嚨發緊，腳底下的鐵板像是被燒紅了一樣。
“媽的。”我低聲罵了一句，“這玩意兒看著就邪門。”
張蘭芳站在門邊，手裡的赤霄嗡嗡作響，刀身上的紅光一閃一閃的，像是要炸開。她咬著嘴唇，眼神有點飄忽，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拽住了。
“你行不行啊？”我問她，“不行就先把刀放下。”
“放你個頭。”她瞪我一眼，“赤霄認我，它不會傷我。”
“那它現在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又是怎麼回事？”我皺眉。
沈皓蹲在地上，麵具上的光微弱而閃爍，仿佛隨時會熄滅。他手指在牆邊劃了劃，電流聲“滋啦”作響，像是在試探什麼。
“音波乾擾變強了。”他低聲說，“頻率在升高。”
“什麼意思？”我問。
“意思是，再不進去，咱們的神器都得瘋。”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包括你的跑鞋。”
我低頭看了眼腳上的跑鞋，鞋底果然有點不對勁，像是裡頭塞了個震動馬達，隱隱在動。
“操。”我罵了一句，“你早說啊！”
“現在說還來得及。”他站起身，“門後是實驗區，咱們得進去。”
我回頭看了一眼楊默，他正蹲在地上，扳手貼著門縫，手腕上的疤泛著紅光。
“李強還在裡麵。”他說，“而且……他快撐不住了。”
我咽了口唾沫，轉頭看向周小雅。她站在門邊，手裡攥著什麼東西，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沒事吧？”我問。
她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眼神飄忽，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在躲什麼。
我正想再問一句，狗王突然衝著門裡低吼了一聲，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傳上來的。接著，它脖子上的銀蘋果項圈突然亮起，映出一個模糊的“03”字樣。
“這狗今天真不對勁。”我嘀咕了一句。
“它感應到了。”楊默站起身，“底下……有同類。”
“同類？”我愣住，“你是說……還有彆的銀蘋果？”
他沒回答，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抬手按在門上。那扇鏽跡斑斑的鐵門在他手下發出一聲吱呀，像是老房子的門軸生了鏽，又像是某種生物在喘氣。
“走。”他說。
我咬了咬牙，一腳踹在門上。門“哐當”一聲開了，一股濃重的機油味撲麵而來，混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腥氣。
我衝進去，手一摸，摸到牆上什麼濕漉漉的東西。我皺了了皺眉，借著牆上的紅光一看，是血。
“誰的？”我問。
“不知道。”楊默的聲音從後頭傳來，“但不是新鮮的。”
我咽了口唾沫，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第一個投影屏。屏幕上，李強被機械臂綁著，嘴裡不斷重複一句話：“院長媽媽騙我吃藥……院長媽媽騙我吃藥……”
“靠。”我低聲罵了一句，“這什麼鬼地方？”
周小雅忽然衝到屏幕前，伸手摸了摸畫麵。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像是想抓住什麼。
“小雅？”我喊她。
她沒反應，眼神越來越空，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住了。
“憶瞳，彆看了！”張蘭芳一把拉住她，“你瘋了？”
周小雅猛地回過神，手一抖，從兜裡掏出一個泛黃的標簽。標簽上寫著幾個字：“周建國003號”。
她的手指在那幾個字上顫抖，眼眶一下子紅了。
“我爸……”她聲音發顫，“他來過這兒。”
“啥？”我愣住。
“我爸……他來過這兒。”她咬著嘴唇，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他……他參與過這個實驗。”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彆看了。”張蘭芳一把搶過標簽，塞回她兜裡，“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可……”
“可個屁。”張蘭芳瞪她，“赤霄都快炸了，你還在這兒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