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皓眨了眨眼：“我以前戴麵具，是因為怕人笑我胖，怕說錯話。可現在……我不想躲了。我想護著他們。”
他說完，看了眼蘇晴，還躺在那兒，臉白得像紙。
周小雅輕輕點頭，又轉向狗王：“你呢？”
狗王抬頭，衝她叫了一聲，短促，有力。然後它用腦袋頂了她手心，尾巴搖了搖。
“它說。”張蘭芳替它翻譯，“它餓了，但得先辦完事兒。”
周小雅笑了，眼淚卻跟著下來了。
她把那張畫遞給楊默：“坐標……在我爸的日誌裡。扳手能感應節點位置。你拿著……去召集他們。”
楊默接過紙，剛要說話，她突然抓住他手腕：“記住……不是靠武器。是靠……你心裡那個念頭。”
她聲音越來越輕：“為什麼而戰……才是鑰匙。”
話落，她頭一歪，昏了過去。
張蘭芳一把將她抱進懷裡，扯下花襯衫下擺按在她肩上：“死不了！你爸拚死留下這些，你敢現在走？啊？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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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王趴到她腳邊，整個身子貼著她腿側，耳朵時不時抖一下，像是在聽什麼我們聽不見的聲音。
沈皓緩緩抬起手，指尖還有點銀光在跳：“織網者殘網還能撐一會兒。我可以試著連通其他宿主的位置信號。”
“那就連。”楊默把扳手重新卡進靴子，站直了，“先把人湊齊。”
“你真信這玩意兒？”沈皓苦笑，“十二個人，真心實意一起發力？現在連我自己都快散架了。”
“你不信？”楊默回頭瞪他，“剛才那盾牌是你變的？還是我變的？”
“我變的。”
“那就是了。”他咧嘴，“你都快沒了，還不撒手，說明你心裡有東西比命還重。這就夠了。”
沈皓沒吭聲，低頭看著自己透明的手，慢慢握成拳。
張蘭芳抱著周小雅，忽然說：“我家樓下王嬸昨天還在問我，為啥天天扛把刀跳舞。我說，大媽也是人，也能護得住家。她說我不務正業。今天我要讓她看看，什麼叫正經事。”
她說著，把斷刀從冰裡拔出來，往身邊一放：“等這破心臟再敢跳一下，我就劈了它當柴燒。”
狗王抬起頭，衝她尾巴搖了搖。
沈皓深吸一口氣，雙手撐地，勉強坐直：“行吧。那我試試連第一個。”
他閉上眼，額間銀光一閃，指尖在冰麵上劃出一道弧線。數據流順著他的動作蔓延出去，像蜘蛛結網。
楊默蹲下，看了看周小雅的臉，又摸了摸她手裡那張糖紙。紙背麵有鉛筆寫的數字串，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塗鴉。
他掏出扳手，輕輕碰了下那串數字。
扳手尖端嗡地一震，冒出點藍火花。
遠處，冰層下的某個角落，傳來一聲極輕的“哢”。
像是鎖扣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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