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破窗鑽進來,卷起地上的碎紙和灰塵。遠處一輛報廢的吊車在晃,鐵鏈叮當響。
我擰開保溫杯蓋,熱氣冒出來。“你那戰友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天天拿著槍追著宿主跑,非得從墳裡跳出來罵你一頓不可。”
他喉結動了一下。
“他拚死護住的是人,不是規矩。”我把杯子遞過去,“你現在做的事,跟他背道而馳。”
他盯著杯子看了幾秒,機械眼的數據流慢慢平穩下來。手臂的嗡鳴聲弱了,但沒完全停。
“你不配提他。”他終於開口,聲音啞了。
“我不配?”我笑了,“可我天天帶著這把刀救人。老太太摔倒我去扶,小孩被嚇哭我去哄,混混偷東西我帶著大媽們圍住他拍屁股教育。你呢?穿一身黑,拿個鐵胳膊到處嚇人,連句話都不讓人說完。”
他想反駁,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你以為控製就是安全?”我問,“可真正的安全,是有人願意為你擋一下,而不是所有人都怕你。”
他低下頭,機械臂垂了下來。
我喝了口豆漿,有點涼了,但還能咽。我把杯子重新蓋好,放在旁邊一塊完好的水泥台上。
“我知道你恨。”我說,“我也恨過。恨那些欺負老人的混賬,恨不管事的物業,恨自己年紀大了跑不動。可恨完了呢?日子還得過。人不能一輩子活在昨天的事裡。”
他抬起頭,看著我。
“你戰友要是還在,他會希望你變成你現在這樣嗎?一個隻會下令、開槍、抓人的機器?”
他沒說話。
我拍拍褲子上的灰,把刀插回腰間。“豆漿給你留著。喝不喝隨你。我要去下一站了,那邊有人打架,再晚就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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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走了兩步,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響。
是機械臂收回模式的聲音。
我沒有回頭。
風又吹過來,帶著一股陳年機油的味道。遠處路燈亮了一盞,照在塌陷的屋頂上,映出一道斜斜的光影。
我的通訊器震動了一下。
“張老師。”沈皓的聲音傳來,“北極倒計時,71小時23分。”
“收到。”我說。
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投入深潭,在寂靜的巷子裡激起無聲的漣漪。夜風從巷口斜切進來,帶著鐵鏽和潮濕泥土的氣息,吹得衣角微微翻動。我沒有回頭,身後那扇斑駁的木門早已合上,門後是剛剛接到的任務——一句話,一個名字,一張泛黃的照片。
我邁步往前走,腳步落在青石板上,沒有發出太大聲響,但每一步都踩得極穩。巷子狹窄,兩側高牆聳立,月光被切割成一條細長的銀線,落在肩頭,又滑向腳尖。手已經按在刀柄上,掌心與皮革纏繞的握把貼合,熟悉的紋路硌著皮膚,帶來一種近乎本能的安定。
刀是我身體的延伸,不是裝飾,也不是威懾。它沉在鞘中,卻仿佛有呼吸,隨著我的心跳微微震顫。就在指尖壓上的一瞬,刀身輕輕顫了一下,像是感應到了什麼,又像是回應了某種即將到來的命運。
我停下腳步,側耳傾聽。遠處傳來野貓竄過瓦簷的窸窣聲,還有水滴從屋簷墜落的輕響。可除此之外,另一種節奏——極輕微的腳步聲,正從前方三十步外的拐角處緩緩逼近。不是錯覺。對方走得不快,卻帶著目的性,一步一頓,如同在丈量距離。
我屏住呼吸,拇指悄然頂開刀鞘末端的卡扣。寒意自掌心蔓延至脊背。這一戰或許無法避免,而我也從未想過逃避。刀之所以藏於暗處,正是為了在黑暗中最先亮出鋒芒。
風忽然停了。
巷子儘頭的陰影裡,一道輪廓緩緩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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