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一塌,我和沈皓直接掉了下去。
我落地時滾了一下,肩膀撞在硬地上,疼得吸氣。抬頭看,頭頂那塊地板已經合上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遠處有一點微弱的紅光,像是某種指示燈在閃。
“你沒事吧?”我問。
“還活著。”他趴在地上沒動,“就是眼鏡歪了。”
我掏出戰術手電打開,光束掃過去,照見他正扶正鏡框,臉色有點發白。我們倆現在在一個低矮的通道裡,頭頂是金屬橫梁,腳下是帶網格的鐵板,踩上去有輕微回響。
“剛才那一下不是意外。”我說,“有人不想讓我們碰到底層係統。”
他坐起來,拍了拍衛衣上的灰:“所以這地方還有彆的入口?”
“不是入口。”我用手電照了照兩邊的牆,“是迷宮。你看這些岔路,三通、四通,還有死胡同。正常控製室不會修成這樣。”
他站起來,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彈珠。銀色的,指甲蓋大小,表麵磨得發亮。
“調試用的。”他說,“以前測代碼絲慣性的時候順手帶的。”
他彎腰把彈珠往前一滾。
彈珠沿著主道滾了大概五米,突然拐了個直角,衝進右邊一條窄道,接著掉進一個凹槽裡不動了。
“不對勁。”他皺眉,“沒坡度也沒風,它怎麼會自己拐彎?”
我走過去蹲下,把手貼在地板上。指尖能感覺到細微震動,像是底下有東西在轉。
“活板。”我說,“地板下麵有機械結構,可能是磁軌。”
他又試了一次,這次把彈珠往左邊滾。結果走到一半,彈珠猛地一頓,然後被吸到牆上一塊不起眼的金屬片上。
“脈衝磁場。”他推了下眼鏡,“斷斷續續的,方向還不固定。這玩意兒專門對付探路的。”
我站起身,舉起扳手敲了敲左側牆壁。咚——聲音空的。
我又換右邊敲,咚咚實的。
“左邊是假牆。”我說。
“你怎麼知道?”
“聲音不一樣。”我再敲兩下,“實心牆回聲短,夾層牆有拖音。我爸教的。”
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忽然說:“你們家都這麼神?一個兩個都會聽牆?”
“少廢話。”我把扳手彆回腰帶,“搭把手,撞開它。”
他站到我旁邊,我們肩並肩往後退幾步,然後一起往前衝。
第一次撞上去,牆沒反應。
第二次,我喊了號子:“一二!”
我們同時撞過去,這次牆體發出哢的一聲,裂了條縫。
“再來!”我說。
第三次,整麵牆塌了。
磚石碎了一地,後麵露出一道完整的金屬門,表麵刻著螺旋紋,和之前炸彈外殼上的符文一模一樣。
沈皓喘著氣,抹了把額頭的汗:“這機關……比我的代碼還複雜。”
“不是更複雜。”我盯著那扇門,“是一樣的邏輯。隻是換成了物理形式。”
他走近一步,手指輕輕劃過那些紋路:“你意思是,這個迷宮其實是段程序?用牆和地板寫出來的?”
“差不多。”我說,“你看那些彈珠的路徑,是不是像數據流?磁力乾擾就像防火牆,擋住非法訪問。我們剛才撞牆,等於繞過了驗證模塊。”
他點點頭,又搖頭:“可誰會這麼乾?花這麼大功夫藏個控製室?”
“怕人找到。”我說,“也怕人亂碰。”
他低頭看了看腳下的鐵板:“你說……裡麵會不會還有彆的機關?”
我沒回答。因為這時候,那扇金屬門上的紅燈突然閃了一下。
接著,門縫裡傳出一陣輕微的轉動聲。
像是鎖開了。
“操。”我往後退半步,“你動了什麼?”
“我沒碰!”他舉起雙手,“真沒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