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推開,楚昭月徑直打了簾子進了內室,迎上謝偃戈清亮的視線。
“殿下,你來了。”
他的語氣中藏著止不住的雀躍,天知道得知楚昭月來尋他時他有多開心。
本想起身相迎,奈何後背的傷實在疼得厲害,隻得作罷。
他從未想過有一日得知他受傷,她會屈尊降貴親自來看他。
這是否證明在她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請坐。”他揚唇輕笑,露出一口白牙,如千年寒冰融化,“我叫人備茶。”
“不必。”楚昭月提起裙擺坐在塌邊,伸手輕輕搭在他背上,語氣又輕又柔,“傷口還疼麼?”
“謝殿下關心。”他雙手交疊抵住下顎,彆扭地扭著頭看她,“看見殿下便不疼了。”
楚昭月從荷包裡取出一個精致的瓷瓶,柔聲開口:“我帶了上好的藥膏,把你的衣裳脫了讓我看看。”
謝偃戈聞言沉默片刻,並沒伸手解衣帶,“殿下將藥留下便是,我這後背血肉模糊的,還是不看為好,免嚇到你。”
“快些,還是你要我親自動手?”
他什麼樣子她沒看過,這時候再裝羞赧也太遲了。
此言一出,謝偃戈反倒來了興致,慢吞吞抬手,“有勞殿下扶我起來。”
她搭上他的手,扶著他翻了個身,從榻上坐起來。謝偃戈蒼白的唇色染上些許血色,雖然虛弱,卻笑得誘人,“若能得殿下侍奉,我謝停雲即使是死也無憾了。”
楚昭月坐於他身側,輕輕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伸手,隔著褻衣在他後背一頓亂戳。
謝偃戈悶哼一聲,疼得臉色扭曲,忙不迭握住她的手不許她亂動,額頭滲出冷汗,語氣可憐兮兮,“殿下,你好狠的心。”
“誰讓你口無遮攔。”她收回手,微眯起眼看他,“還不快脫。”
“噢。”他像受了委屈般,眼尾泛紅,扯開衣帶,小心翼翼地將褻衣脫下一半,露出健碩的臂膀和帶著無數傷疤的後背。
楚昭月怔怔地看著,沒想到楚宸淵這次下手如此重。
沒聽見她說話,謝偃戈心底難免有些緊張,猶豫著要穿上衣裳,“殿下,還是彆看了吧,嚇人得緊。”
“彆動。”她垂眸,打開藥罐,仔細給他上藥,“這藥膏是宮中禦賜的,我用不上,便宜你了。”
謝偃戈渾身緊繃,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呼吸的熱氣噴灑在背部,即使傷重至此,他也有了些不該有的反應。
他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被子蓋在腰間,喉嚨乾澀得發癢,“如此,便多謝殿下了。”
她的動作輕柔,時不時俯身用嘴吹一吹。
每一次動作都能引得謝偃戈輕顫,耳根緋紅,不自覺攥緊被子,沉溺在她的溫柔陷阱裡。
“你做了什麼能引得陛下動此大怒,竟將你打成這樣?”
謝偃戈垂眸片刻,泡在蜜裡翻滾的心臟逐漸冷卻下來。
他輕哼一聲,自顧攏好衣襟,係好衣帶,“殿下還問呢,若非因殿下,臣又怎會挨這頓打。”
楚昭月聞言一怔,倒沒攔他,將藥罐放好,拿了手帕仔細擦手,“因為刺客一事?”
“是啊。”他不甚在意地回答,艱難地挪動著,將頭靠在她肩膀,“陛下覺著臣幫著殿下隱瞞他,自然要治臣的罪了。”
“如此說來,倒是我對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