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證?”他轉向王瑾的心腹小太監,“剛才你家公公說平日裡除了酸湯麵,也喜歡喝冰鎮酸梅湯,去,端一碗來!要最酸、最冰的那種!”
“啊?!”小太監嚇了一跳。
王瑾也慌了:“陳……陳大人,這……這能行嗎?”
“公公信我。”陳越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不到一刻鐘,一碗飄著冰碴兒、酸氣衝天的酸梅湯被端了上來。
王瑾看著那碗湯,臉上的表情比湯還酸,他閉上眼,心一橫,端起碗,對著自己的右邊牙齒,就猛灌了一大口!
房間內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許冠陽已經準備好看王瑾當場疼得滿地打滾的笑話了。
然而……
一秒,兩秒,三秒……
王瑾慢慢地睜開了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咂了咂嘴,又故意用舌頭去觸碰那兩顆修複過的牙。
“不酸!哈哈!一點都不酸!”他猛地站起身,當著李廣的麵,又喝了一大口冰水,結果依然毫無痛感!他激動地抓住李廣的胳膊,“李哥!你看到了!好了!咱家的牙酸,全好了!”
李廣麵無表情的臉上,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驚訝。他點了點頭,轉身對錦衣衛道:“回稟陛下,陳牙匠,醫術高明,名不虛傳。”
許冠陽的計劃,徹底落空。他的臉色,比那碗沒喝完的酸梅湯還要酸,還要難看。
李廣和許冠陽走後,王瑾對陳越的態度,那叫一個熱情親切。他拉著陳越的手,幾乎就差納頭便拜了。
“陳大人!不!陳神醫!今日若不是你,咱家這條老命,可就交代在這口牙上了!”他感激涕零地說著,悄悄從袖中摸出一張折疊的紙條,塞進了陳越手裡。
“這是咱家在司禮監副印的憑條。”王瑾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往後,你在宮裡,無論是在椒房殿、錦衣衛,還是文書房,但凡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憑此條,咱家可為你行一次方便!記住,隻能用一次!”
陳越心中一喜。好家夥,這不就是一張“廠公特權卡”嗎!能調動東廠錦衣衛,這簡直是保命的反殺利器!他鄭重地將紙條收入懷中。
王瑾又湊近了些,繼續透露內部消息:“對了,陳大人,咱家看你治牙時,總嫌光線不夠。我跟你說,咱們司禮監的庫房裡,藏著兩件寶貝,是西洋傳教士進貢來的,一個叫‘千裡鏡’,一個叫‘放大鏡’。那放大鏡,能把螞蟻看成牛犢子那麼大!你若需要,咱家可以找個由頭,借給你‘把玩’幾天。用它來看牙,那牙縫裡的頭發絲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陳越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放大鏡?這簡直就是明朝版的口腔手術顯微鏡啊!科技樹前置任務,達成!廠公的友誼,等於免死金牌加顯微鏡,這波簡直是雙贏!
把千恩萬謝的王瑾送出門,陳越剛準備關門歇息,王瑾卻突然又回過頭來。
他臉上的感激之情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他湊到陳越耳邊,用那尖細的山西嗓音,壓得極低,飛快地說道:
“陳大人,小心許冠陽。咱家在來的時候聽他心腹走漏了風聲,他已經聯合了禦用監的人,要給你造一個‘金牙陷阱’!明日卯時,太後陵營那邊,就等著你往坑裡跳呢!”
說完,王瑾不再逗留,匆匆帶著人,消失在了夜色中。
陳越站在院中,望著天邊的夕陽,冷笑著搖搖頭回了房間。
金牙陷阱?他低頭看了看研缽中殘餘的蛋殼粉,燈光下泛著黃白的光澤。他心想,金牙陷阱?我看是給他自己預備的棺材釘!惹毛了老子,反手就給你埋一顆“蛋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