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找無患子!越多越好!”
他們立刻找來無患子,經過多次提取、過濾、去味,終於得到了一種淡黃色的液體,稍微一攪動,泡沫豐富細膩,這就是天然的發泡劑!
但這還不夠。陳越為了追求極致的體驗,為了對抗未來想要“搶劫”他這塊肥肉的各方勢力,他決定祭出大殺器——薄荷腦。
他利用簡易的蒸餾裝置——那是張鬼手用銅管和陶罐臨時湊出來的,夜以繼日地從大量新鮮薄荷葉中提煉薄荷油。
隨著爐火的燃燒,冷卻管裡滴下一滴滴透明的液體。當第一批雪白晶瑩、如同冰霜般的“薄荷腦”結晶出現在器皿底部時,整個密室都沸騰了。
“此物……此物……”孫配方顫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刮了一點,觸之冰手,聞之提神醒腦,仿佛把冬天的寒風都鎖在了這小小的晶體裡,“真乃仙家之物!這等純粹的涼意,簡直是神跡啊!大人,您這是在‘煉丹’嗎?”
“算是吧。”陳越擦了一把汗,露出了幾天來第一個真心的笑容,“不過我們煉的不是長生不老丹,是‘清涼一夏丹’。”
所有材料備齊。陳越像個魔術師一樣,將白糖漿(暫代甘油,經過特殊熬製不結晶)、無患子提取液、極細的碳酸鈣粉末(蛋殼粉升級版)、小劑量的禦用細鹽,還有那珍貴的薄荷腦,按照他在腦海中計算了無數遍的比例混合在一起。
“攪拌!順著一個方向,彆停!”
經過反複攪拌、研磨、去泡,第一批“雪齒膏”終於誕生了!
潔白的膏體混合了白糖的微甜、禦用細鹽的淡淡微鹹、無患子泡沫的細膩、薄荷腦的爆炸般清涼,以及蒲公英等草藥的養護成分,被小心翼翼地灌入特製的、帶有推杆的竹管中。這種竹管是張鬼手的傑作,利用活塞原理,底部推杆一推,頂部就能擠出膏體。頂部用軟木塞封口,既衛生又方便,簡直就是古代版的“針筒”。
陳越輕輕一推,一段潔白如雪、細膩如脂的膏體緩緩擠出,一股清新鑽鼻、帶著強大穿透力的薄荷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把那些草藥味、汗味統統蓋了下去。
“雪兒,你來試試。”陳越把這第一管牙膏遞給一直陪在一旁、幫忙記錄數據的趙雪。
趙雪接過,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奇怪的竹管,小心翼翼地蘸取少許,放入口中。
“嘶——”
瞬間,那股前所未有的、爆炸般的清涼感在口腔中炸開!細膩的泡沫迅速包裹了每一顆牙齒,帶走汙垢的同時,留下了滿口的清爽,就像是在三伏天裡喝了一口冰鎮酸梅湯。
她美眸圓睜,滿是驚喜,捂著嘴含糊不清地說道:“這……這感覺,像是把整個清晨竹林裡的風露都含在了嘴裡,每一個角落都被洗刷得乾乾淨淨!太神奇了!而且……好甜!”
夜深人靜,工坊內隻剩他們二人。匠人們都累得去睡了,燭火搖曳,映照著兩人疲憊卻興奮的臉龐。
“陳越,”趙雪看著窗外的夜色,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你弄出這許多新奇之物,所求為何?可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現在不僅僅是個牙匠,你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上。”
陳越轉過身,看著她,眼神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他伸手輕輕握住趙雪的手:“我隻想靠自己的手藝,在這世道活得自在些,有尊嚴些。若能順便讓更多人免於牙痛之苦,更好。至於風浪……既然躲不過,那就造一艘更結實的船。而這‘雪齒膏’,就是咱們船上的壓艙石,也是咱們的火炮。”
他將新品正式命名為“雪齒膏”,寓意洗雪恥辱,齒白如雪。
翌日清晨,陳越剛到工坊,修安就帶來了一個炸裂的消息,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大人!大人!不好了!”修安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福王儀仗經運河碼頭下岸,已經到了京郊通縣衙門!預計明日午後就能抵京!那排場,比皇上出巡還大!”
他咽了口唾沫,臉色凝重:“而且……還有一個更具體的消息。福王此次並非孤身前來,他隨身帶著一位江湖上人稱‘毒手藥王’的異人!據說此人亦正亦邪,用毒用藥出神入化,尤其擅長製造各種疑難雜症,再以獨家手段‘治愈’以揚名。大人,看來福王這次,是打定主意要在醫術上‘碰瓷’您,讓您身敗名裂了!”
陳越聞言,並沒有驚慌失措。他摩挲著手裡那管新製成的、還溫乎手的雪齒膏,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
“毒手藥王?擅長用毒?”陳越嘴角顯出一抹冷笑,“好啊,那我就讓他嘗嘗,什麼是真正的‘清涼一夏’!看看是他的毒厲害,還是我的‘雪齒膏’更勝一籌!他想玩毒,我就陪他玩玩‘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