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經過近半小時如同煉獄般的搏鬥後,五個落水者被相繼拖上了船。
三個是皮膚黝黑、滿臉滄桑的漁民打扮,其中一個有點眼熟,好像跟孟禮歡還是一個屯的!
另外兩個則顯得格格不入——那是兩個年輕人,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穿著雖然濕透但仍能看出質料不錯的夾克,臉色蒼白但眼神中還帶著一絲強撐的鎮定;另一個年紀更小些,像個半大孩子,穿著運動服,嚇得渾身抖如篩糠,一上船就癱在那裡隻會哭。
船上瞬間變得擁擠不堪,加上原來五人,整整十個人擠在狹小濕滑的船艙裡,幾乎轉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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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救上來的五個人癱倒著,咳嗽、嘔吐、瑟瑟發抖,臉上隻剩下劫後餘生的茫然與恐懼。
柴油機因為超載,發出了更加吃力的轟鳴,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船老大看著幾乎見底的油表,臉色難看至極。
“快!趕緊往回走!”船老大焦急地催促孟禮歡。
孟禮歡點點頭,正要調整航向全力返航,目光掃過海麵,卻猛地定格在不遠處一片漂浮的雜物上——那裡麵,似乎有一件眼熟的衣服碎片?
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在低聲哭泣的年輕漁民突然指著另一個方向,用儘力氣哭喊起來:“兵子?!是兵子!孟家二小子!快!那邊還有人!是俺們屯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大約幾十米外,一個浪頭打過,一個身影抱著一塊破木板被拋了起來,又迅速落下,眼看就要沉沒!
孟禮歡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了!
孟家二小子?
兵子?
難道是……二堂哥孟禮兵?!
他猛地看向船老大。
船老大的臉黑得像鍋底,幾乎是吼出來的:“不能再救了!油也快不夠了!船要撐不住了!再耽擱下去,全得死這兒!必須走!”
他的話冰冷而現實,像一把刀插在每個人心上。
剛剛獲救的人中,那三個漁民都沉默地低下頭,另外兩個城裡年輕人則露出了驚恐和反對的神色。
趙永河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卻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趙小海更是直接彆過頭去。
不是他們心狠,而是死亡的威脅實在太近太真實了。
剛剛經曆過滅頂之災,誰也不想再回去。
孟禮歡看著遠處那個即將被吞噬的身影,又看看船上這些驚魂未定、幾乎崩潰的人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是他堂哥!
血脈相連的堂哥!
就在這絕望的僵持時刻,那個一直比較鎮定的年輕城裡人,突然掙紮著坐直了身體。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目光掃過孟禮歡那因為極度掙紮而扭曲的臉,又看了看遠處那個即將消失的黑點,以及船上沉默或反對的眾人。
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決斷,清晰地壓過了風聲浪聲:“船家,如果……如果隻是油和風險的問題……”
他深吸一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用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袋子,艱難地打開,裡麵竟然是一疊嶄新的大團結十元紙幣)!看厚度,足足有好幾十張!
他將那疊錢全部拿出來,遞向船老大,聲音提高了幾分:“這些!夠不夠油錢?夠不夠買你冒這次險?!不夠我上岸再補!我爸是……”
他頓了一下,沒說出名字,但語氣斬釘截鐵:“你先救人!一切後果,我承擔!”
刹那間,整個船上的人都驚呆了!
包括孟禮歡和船老大!
在這個人均月收入幾十塊的年代,這一疊厚厚的大團結,其衝擊力不亞於一顆炸彈!
足夠買下幾條這樣的舊船了!
船老大看著那疊錢,又看看遠處即將沉沒的人,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內心的掙紮達到了頂點。
金錢的力量,在這一刻,粗暴卻又有效地撬動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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