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承認了雙方事實上的競爭關係，但又試圖給這競爭套上一條避免最壞結果的韁繩。
江季黎快速權衡。
拒絕，意味著可能在北方與“磐石”的精銳小隊發生不可預測的摩擦。
同意，則意味著行動受到製約，發現重大資源時也難以獨享。
“可以。”她最終回答，“但我方要求增加一條：任何一方如果遭遇無法獨立應對的重大威脅非指對方），有義務向另一方發出預警。這也符合‘守夜人’協議的總體精神。”
“…同意。”
何翟添略作沉吟，答應了這一條。
這對他同樣有利。
一場無聲的競賽，就此被擺上了台麵，並製定了初步的、脆弱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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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結束後，會議室內氣氛更加凝重。
“他們果然也派人了，而且比我們還早一天。”
沈鴻皺眉。
“意料之中。”江季黎看向陸岩，“計劃不變，但要提高警惕。不僅要防備未知的危險，還要留意‘磐石’小隊的動向。他們是友是敵，隻在對方首領的一念之間。”
陸岩眼中寒光一閃：“明白。我會製定相應的應對預案。”
與此同時，在基地僻靜角落的工坊內，沈鴻帶著幾個得力助手，正在瘋狂地拆解、分析著那台從物流中心帶回來的“信息毒素”無線電。
它的內部結構讓見多識廣的沈鴻也感到震驚和迷惑。
大部分元件確實是普通的民用級產品，甚至有些老舊。
但它的核心，那個負責產生特定高頻脈衝的振蕩模塊，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詭異。
“師傅…這晶振…你看它的切割方式和材質…”一個助手用高倍放大鏡仔細觀察著，“不像任何我知道的工藝…還有這線圈的繞法…這絕對不是為了產生電磁波設計的，倒更像是…某種諧振器？”
“還有這裡，”另一個助手指著電路板上幾處微小的、像是自然形成的結晶殘留物，“成分分析不出來，但它們在持續散發極其微弱的輻射，就是這種輻射在影響和扭曲電路的正常工作，從而偶然產生了那種高頻脈衝！”
沈鴻拿起一塊小小的、暗淡的結晶碎片，它觸手冰涼，內部仿佛有極其細微的光芒在流轉。
“不是製造出來的…是‘長’出來的？”他喃喃自語，一個驚人的猜想在他腦中形成，“這東西…可能不是被故意改造成‘信息毒素’發射器的…它更像是…某種未知生物或礦物，在緩慢‘感染’和‘同化’這台無線電，而那種高頻脈衝，隻是這個同化過程中的…‘副產品’或者說‘代謝物’？”
這個想法太過駭人聽聞。
如果真是這樣，那物流中心就不僅僅是一個怪物巢穴…那簡直是一個巨大的、轉化物質的異常點！
他立刻將這個發現和猜想報告給了江季黎。
江季黎看著沈鴻送來的報告和那塊小小的結晶碎片，沉默了許久。
北上的決定似乎更加正確了。
物流中心隱藏的秘密，可能遠比一種新型變異體或一種乾擾信號要可怕得多。
她將碎片小心收好，在日誌上寫下：“北風已起，我們與潛在的盟友兼對手，奔向同一個未知的賽場。規則已定，但籌碼未知。”
“拆解惡魔的贈禮，卻發現它並非造物，而是生長的毒瘤。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崩壞，所知仍如塵埃。”
“前路漫漫，唯有謹慎前行，握緊手中僅有的火種，照亮咫尺之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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