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玄武”基地在一種壓抑的忙碌中度過。
空氣中不再有激烈的槍炮聲,但金屬的敲擊、設備的嗡鳴和人員壓低的交談聲構成了新的背景音,仿佛受傷的巨獸在舔舐傷口,同時磨礪著爪牙。
陸岩是其中最忙碌的人之一。
他幾乎沒怎麼合眼,帶著還能動彈的戰鬥人員加固核心區入口的防禦,修複被炸毀的閘門,清點並分配所剩無幾的武器彈藥。
陣亡者的遺體被妥善安葬在基地深處一個相對完整的倉庫內,簡單的儀式短暫而肅穆,活著的人用沉默承諾著繼續前行的決心。
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寫著疲憊,但眼神深處是劫後餘生淬煉出的堅韌。
“防禦工事基本恢複了七成,但彈藥庫存告急,尤其是重武器彈藥。”陸岩向江季黎彙報時,聲音依舊沙啞,但條理清晰,“我重新編排了哨表,確保關鍵位置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磐石’的外圍偵察活動又開始頻繁了,他們在試探我們的虛實。”
江季黎看著防禦示意圖,點了點頭:“做得很好。我們的虛實就是外強中乾,所以不能給他們再次強攻的機會。探索‘共鳴井’的計劃必須儘快執行。”
另一邊,沈鴻幾乎長在了控製台前。
他帶領技術小組爭分奪秒地分析數據,試圖勾勒出那條廢棄維護管道的詳細三維地圖。
管道內部年代久遠,多處有變形和局部坍塌的風險,傳感器無法深入,隻能依靠結構力學模型和有限的能量讀數進行推測。
“路徑基本清晰了,”沈鴻指著屏幕上一條蜿蜒向下的複雜線條,“入口在b7區邊緣,一個不起眼的檢修口,確實很窄,需要拆卸部分蓋板。管道總長度約一點五公裡,大部分區段還算通暢,但在這裡、這裡,還有靠近終點的地方,有三個關鍵節點,結構最脆弱,能量讀數也最高。”
他特彆放大了終點區域,那裡代表能量強度的顏色已是一片刺目的深紅,“這裡,就是‘共鳴井’的入口屏障,能量場強度遠超安全標準,強行突破的風險……極大。”
“林默的狀態是關鍵。”
江季黎的目光投向醫療區。
林默在蘇婉清的精心照料下恢複得很快,已經可以下地緩慢行走,但臉色依舊缺乏血色,眼神深處殘留著一絲透支後的晦暗。
蘇婉清對此憂心忡忡:“他的身體機能恢複了大半,但精神層麵的損耗不是簡單補充營養就能解決的。再次接觸那種層級的能量,我擔心……”
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很明顯。
江季黎何嘗不知其中的風險。
她找到正在慢慢活動筋骨的林默,將沈鴻的分析結果直言相告。
“能量屏障……”
林默喃喃重複著,他閉上眼,嘗試著極其輕微地延伸自己的感知。
隻是一瞬間的觸碰,他就感到腦海中一陣針刺般的劇痛,連忙收回。
“很……厚重,而且帶著一種古老的排斥感。不像利維坦主動的憤怒,更像是一種……自動的防禦機製。”
“有辦法通過嗎?”江季黎問。
“我不知道。”林默坦誠地搖頭,“可能需要找到正確的‘頻率’,或者……某種‘鑰匙’。硬闖的話,我恐怕撐不住。”
他想到了陳明遠記錄中提到的“約定”,那或許就是關鍵,但具體如何操作,依舊迷霧重重。
儘管前路艱險,準備工作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趙小玥利用她對能量感知的特長,幫助沈鴻進一步校準了管道內的能量流動模型,指出了幾個可能相對穩定的“安全點”。
她還翻箱倒櫃,找出了幾塊以前搜集到的、疑似能輕微吸收或中和能量衝擊的奇異礦石,雖然作用未知,但聊勝於無。
探險小隊的人員也初步確定:江季黎帶隊決策,林默負責感知和可能的能量交互,沈鴻提供技術支持和路徑導航,陸岩挑選了一名最沉穩老練、身手敏捷的戰士王超負責安全保障和器械操作。
蘇婉清和趙小玥則留在核心室,負責監控全局、維持通訊如果可能的話)以及應對可能出現的其他危機。
出發前夜,江季黎將小隊成員召集到一起,進行最後一次任務簡報。
桌上攤著簡陋的地圖和裝備清單:有限的武器、照明工具、繩索、撬棍、沈鴻臨時改裝的幾個能量探測器、以及每人僅夠三天的口糧和水。
“我們的目標,是找到並激活‘基石’,穩定我們與利維坦的關係,從而真正獲得‘玄武’基地的控製權。”
江季黎的目光掃過每一張麵孔,“任務等級:最高風險。我們可能會遭遇結構坍塌、能量風暴、未知生物,甚至……觸發更壞的情況。我要你們每個人都清楚,一旦進入管道,我們能依靠的隻有彼此。”
她停頓了一下,語氣稍緩:“但這也是我們唯一的生路。為了死去的兄弟,也為了還活著的人,我們必須成功。”
沒有人說話,但堅定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默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胸腔內依舊隱隱作痛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找回那種與龐大存在對話的勇氣和力量。
基地之外,夜色深沉,隱約能聽到遠方變異生物的嘶嚎。
基地之內,微弱的燈光下,一把即將刺向深淵的利刃,正在悄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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