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製欲”三個字,像三根燒得通紅的、淬了劇毒的鋼針,狠狠紮進了陸戰那顆早已被不安與嫉妒折磨得千瘡百孔的心臟。
他那張因為憤怒而緊繃的俊臉,瞬間血色儘失,變得慘白如紙。
他看著眼前這個渾身顫抖、眼中充滿了失望和決絕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要辯解,想要告訴她,他不是,他沒有,他隻是太害怕失去她了……
可是,所有的語言,在她那充滿了控訴的冰冷眼神麵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蒼白和無力。
是啊。
他還能說什麼呢?
他親手為她打造了這座全世界最安全、也最華麗的“金絲籠”;他親手折斷了她那剛剛才準備要展翅高飛的翅膀;他打著“愛”的名義,做的卻是最殘忍、最令人窒息的囚禁。
他還能怎麼辯解?
“……是。”
良久,他從喉嚨裡擠出了一個沙啞得不似人聲的字。
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在他那英俊得近乎有些憔悴的臉上,投下了一片充滿了脆弱和悲傷的陰影。
“——你說得對。”
“——我就是個瘋子。”
說完,他便不再看她一眼,轉身像一頭受了致命傷的孤獨野獸,拖著沉重的、疲憊的步伐,走進了那間冰冷的、充滿了他一個人氣息的書房。
“砰”的一聲,將門重重地關上,也將整個世界都隔絕在了門外。
……
客廳裡,隻剩下蘇晚一個人。
她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仿佛隔開了兩個世界的房門,那顆剛剛還在因為憤怒而劇烈跳動的心,在他那充滿了自我放棄的絕望背影麵前,瞬間就……
——疼得無法呼吸。
她贏了嗎?
她用最傷人的話贏得了這場爭吵,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一點勝利的喜悅都沒有?有的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冰冷的荒蕪。
……
接下來的日子,這座華麗的“夢想之家”,徹底地變成了一座冰冷的、充滿了極限拉扯感的“情感監獄”。
陸戰真的將她囚禁了起來,他說到做到。
他收走了她所有的通訊設備,切斷了她與外界所有的聯係。
他每天依舊會像以前一樣,準時地為她準備一日三餐,精致得如同藝術品,然後沉默地放在她的臥室門口,等她吃完後,再沉默地收走。
兩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卻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一麵。
他們就像兩條被困在同一個魚缸裡,卻永遠都無法相交的平行線,用這種最殘忍的、最傷人的方式,互相折磨著,也互相拉扯著。
直到。
一個星期後。
蘇晚用一種陸戰做夢也想不到的反套路的方式,徹底地打破了這場冰冷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