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這些年對沈曼的愧疚。
想起查抄沈家時，因為這份愧疚，對沈曼的家人留了餘地。
原來這一切，都是沈曼精心設計的。
“我竟然……竟然愧疚了她一輩子。”
他的聲音裡滿是悔恨。
“我把她當成白月光，當成無辜的犧牲品。”
“原來她才是那個最偏執，最自私的人！”
楚靜姝把擦乾淨的日記推到他麵前。
“你再看看後麵的日記。”
“她嫁給沈家後，每天都在記。”
“記你今天見了誰，記你有沒有提到她。”
“記她有多恨沈家，有多恨你‘負’了她。”
陸天雄顫抖著手翻開日記的最後幾頁。
上麵的字跡越來越潦草。
墨水洇得厲害，像是寫的時候在哭。
“天雄，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沈家的人都欺負我，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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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他們，更恨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要讓你，讓陸家，付出代價。”
看到最後一句，陸天雄的呼吸都停了。
他猛地合上日記。
腦子裡突然閃過沈清越的臉。
沈清越看蘇晚的眼神。
那種偏執的占有欲。
那種不得到誓不罷休的瘋狂。
原來不是憑空來的。
是遺傳了沈曼。
“難怪……難怪沈清越會對蘇晚這麼偏執。”
陸天雄的聲音帶著後怕。
“他跟他母親一樣，把自己的執念，當成彆人的錯。”
“把自己的不幸，歸咎到彆人身上。”
楚靜姝點了點頭。
“沈曼活著的時候，就經常跟沈清越說你的壞話。”
“說你負了她，說陸家毀了她的一生。”
“沈清越從小就聽這些，心裡早就埋下了恨的種子。”
她看著陸天雄。
“你現在該明白了吧？”
“沈清越的複仇，不是一時興起。”
“是沈曼，用一輩子的時間，教出來的。”
陸天雄攥緊拳頭。
指節泛白，幾乎要嵌進肉裡。
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找到沈清越。
問他知不知道自己母親的真麵目。
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恨，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就在這時。
陸天雄口袋裡的加密電話突然響了。
鈴聲尖銳，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
他掏出電話，看到屏幕上的名字——“陸戰”。
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時間，陸戰不會無緣無故打加密電話。
“喂。”
陸天雄接起電話，聲音還帶著未平的震怒。
電話那頭，傳來陸戰急促的呼吸聲。
還有電流的滋滋聲。
“爸！”
陸戰的聲音裡滿是前所未有的驚恐。
“‘神盾’係統，被入侵了！”
陸天雄的臉色瞬間變了。
“神盾”係統是陸家最核心的安全係統。
連接著所有的監控和通訊。
從來沒有被入侵過。
“怎麼回事？誰乾的？”
他的聲音繃得緊緊的。
“不知道！”
陸戰的聲音帶著顫抖。
“對方的技術太厲害，我們根本攔不住！”
“他入侵後，沒破壞係統，隻留下了一個坐標。”
“還有一句話——‘想救你的女人，就一個人來。’”
“你的女人”？
陸天雄的心臟猛地一沉。
是蘇晚。
沈清越這是在逼他。
逼他單獨去赴約。
“坐標在哪裡？”
陸天雄的聲音冷得像冰。
“在瑞士，阿爾卑斯山腳下的一個廢棄古堡。”
陸戰的聲音更急了。
“爸，你不能去！這肯定是陷阱！”
“沈清越就是想引你過去，對你下手！”
陸天雄看著桌上沈曼的日記。
又想起蘇晚還在沈清越手裡。
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我必須去。”
他的聲音裡沒有絲毫猶豫。
“蘇晚在他手裡，我不能讓她出事。”
“更何況，”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著一絲決絕。
“當年的債，當年的錯，也該有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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