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校園的清晨，霧還沒散。
陸念之坐在宿舍書桌前，手指剛點開校園論壇，屏幕上彈出的置頂帖就刺得她眼睛發疼——《數學係學霸陳默與閨蜜陸念之圖書館親密擁吻！女友白露疑似被蒙在鼓裡》。
標題用了刺眼的紅色加粗，下麵附著一張清晰的照片。正是那天深夜，她和陳默在圖書館角落的畫麵。暖光燈下，兩人的側臉貼得很近，動作親昵得沒法辯解。
“嗡——”手機開始震動，是同學發來的私信，語氣裡滿是探究和嘲諷。
“念之，帖子裡的人是你嗎？”
“你怎麼能搶白露的男朋友啊？太過分了吧！”
“以前還覺得你挺好的，沒想到這麼虛偽……”
陸念之的手指發抖，把手機按滅扔在桌上。她想起昨天晚上，白露還笑著跟她視頻，說“念之，明天我們去吃那家新開的冰淇淋吧，陳默說味道超棒”。那時候的白露，眼睛亮得像星星，完全沒察覺任何異樣。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陸念之以為是白露，趕緊擦了擦眼角，打開門卻看到陳默。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眼下帶著青黑，顯然也是一夜沒睡。
“你看到帖子了？”陳默的聲音沙啞，眼神裡滿是焦慮。
陸念之點頭，聲音帶著哭腔：“怎麼辦？白露要是看到了……她會恨死我們的。”
“我已經給她發了好多消息，她都沒回。”陳默攥緊手機，指節發白，“我們現在去找她，跟她解釋清楚。”
兩人匆匆往白露的宿舍趕，一路上遇到不少同學。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有人拿出手機拍照，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在心上。
“看，就是他們倆！”
“陳默也太渣了吧，有女朋友還跟閨蜜搞在一起。”
“陸念之更過分，搶閨蜜男朋友，還好意思當學霸……”
陸念之把頭埋得更低，陳默下意識地把她往身後護了護，卻被人嗤笑：“現在還護著？真是一對‘璧人’。”
終於到了白露的宿舍樓下，陸念之深吸一口氣，走上前敲門：“白露，你在嗎？我們有話跟你說。”
門內沒動靜。
陳默也上前敲了敲：“白露，你開開門，是我的錯，跟念之沒關係，你彆為難她。”
還是沒聲音。
白露的室友從外麵回來，看到他們倆，臉色不太好：“你們彆敲了，白露從早上看到帖子就把自己關在裡麵，誰叫都不應，早餐和午餐都沒吃。”
“她……她看到帖子了？”陸念之的心猛地一沉。
室友點頭，語氣裡帶著埋怨：“她早上刷論壇看到的，手裡的熱可可都灑了，手機掉在地上摔碎了。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她啊？她昨天還跟我們說，要給陳默織圍巾當生日禮物呢。”
陸念之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她知道白露有多喜歡陳默，從大一第一次見到陳默，白露就整天跟她念叨“念之，你看那個男生，解題好厲害啊”，後來追了半年，才終於跟陳默在一起。這一年多，白露每天給陳默帶早餐，陪他泡圖書館，連自己最喜歡的演唱會門票，都因為陳默要參加競賽而放棄。
“白露，對不起。”陸念之趴在門上，哭著說，“我不是故意的，那天在圖書館，我們隻是……隻是失控了，我們真的很後悔，你開開門好不好？”
門內依舊安靜，隻有隱約的抽泣聲傳出來，像小刀子一樣割著兩人的心。
陳默也紅了眼，對著門內說：“白露，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心動，不該吻念之。你要是生氣，就打我罵我，彆折磨自己好不好？”
抽泣聲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靜。
接下來的兩天，陸念之和陳默每天都來白露的宿舍樓下。他們帶了白露最喜歡的草莓蛋糕，帶了她想看的電影票，可門始終沒開。宿舍門口堆著的外賣和水果，也沒人動過，漸漸失去了新鮮的樣子。
陸念之給白露發了無數條短信，從道歉到解釋，甚至把那天的經過一字一句寫下來，可始終沒收到回複。她去上課，被老師點名時，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讓她坐立難安；她去圖書館，以前常坐的位置被人占了，有人故意大聲說“某些人還是彆來圖書館了，汙染學習環境”。
陳默的處境也沒好多少。實驗室的同學都避開他，之前一起合作的項目，隊友也提出要換搭檔；導師找他談話，語重心長地說“陳默，你的才華很出眾，但人品更重要，你要是處理不好私人感情，可能會影響你的保研資格”。
第三天下午，陸念之和陳默又來到白露的宿舍樓下。他們沒再敲門，隻是坐在門口的台階上，沉默地看著地麵。
陸念之小聲說：“要是當初我們沒在圖書館失控，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陳默搖頭，聲音低沉：“是我一開始就不該動心。我明明知道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卻還是沒忍住。”
就在這時，“哢嗒”一聲，宿舍門開了。
陸念之和陳默同時抬頭，看到白露站在門口。她穿著一身深色的衛衣，頭發隨意地披在肩上，臉色蒼白得像紙，眼下帶著濃重的青黑。以前總是笑著的眼睛，現在隻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沒有任何情緒。
她的目光掃過陸念之，又掃過陳默，沒有停留太久，隻是緩緩地開口，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死水：“我們，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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