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出租屋裡，牆皮已經開始脫落，窗外是嘈雜的菜市場，叫賣聲透過破舊的窗戶鑽進來，攪得人心煩。
陸瑤坐在吱呀作響的木椅上，手裡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照片——是她以前在陸家彆墅花園裡拍的，穿著高定禮服，身邊圍著一群朋友，笑得無憂無慮。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李澤言”，她的手指頓了頓，還是劃開了接聽鍵。
“瑤瑤，在哪？”李澤言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慣有的低沉，卻少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幾分溫和。
陸瑤捏緊照片，聲音沙啞：“在出租屋，還能在哪？”自從李澤言解開腳鏈放她走，她就租了這個小房子，找了份服務員的工作，可心裡還是放不下陸家大小姐的身份，總想著能回去。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李澤言的聲音帶著笑意，“我聯係上了陸家長輩，他們鬆口了，說隻要你能‘戴罪立功’，就同意你回陸家，恢複你的身份。”
陸瑤的心臟猛地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你沒騙我？”她之前試過聯係陸家長輩，可他們要麼不接電話，要麼直接拉黑，她早就快放棄了。
“我騙你乾什麼？”李澤言的語氣很認真，“長輩說，最近陸家在查之前陸亭留下的爛攤子，需要有人幫忙梳理線索，你是陸亭的妹妹，最了解他的情況，這就是你的‘立功’機會。”
陸瑤握著手機的手開始發抖，眼淚差點掉下來：“那……那我該怎麼做？”
“你現在出來，我帶你去見長輩安排的人。”李澤言報了個地址，“地址在郊區的一個工廠，長輩不想聲張，所以選了個隱蔽的地方。你趕緊過來，彆錯過了機會。”
“好！我馬上來！”陸瑤掛了電話，顧不上換衣服，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她甚至沒多想，為什麼長輩要選在廢棄工廠見麵，隻覺得這是她回陸家的唯一機會，不能錯過。
出租屋到郊區的工廠要一個小時車程。李澤言的車在路邊等她，還是那輛黑色的邁巴赫，車身一塵不染，和周圍的破舊街道格格不入。陸瑤拉開車門坐進去，車裡還是熟悉的雪鬆味，讓她莫名覺得安心。
“長輩安排的人已經在工廠等了？”陸瑤忍不住問，眼神裡滿是急切。
李澤言點頭，一邊開車一邊說：“嗯，你彆緊張，到了之後好好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他們，長輩不會為難你的。”他的語氣很溫柔，手指還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像在安撫。
陸瑤“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腦子裡全是回陸家後的場景——她要重新住回以前的房間，要穿回那些高定禮服，要讓那些之前看不起她的人，都重新對她畢恭畢敬。
車越開越偏，周圍的建築從高樓變成矮房，最後連房子都很少見，隻剩下荒涼的農田。陸瑤心裡漸漸升起一絲不安：“李澤言，還有多久到啊？這裡怎麼這麼偏？”
“快了，前麵就是。”李澤言指了指前方，“長輩說越隱蔽越好，怕被記者拍到，影響陸家名聲。”
陸瑤沒再追問，可心裡的不安越來越重。又開了十分鐘，車停在一扇生鏽的鐵門前，門後是一座廢棄的工廠，牆體斑駁，窗戶玻璃碎得七七八八，門口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看起來很久沒人來過了。
“這就是……見麵的地方？”陸瑤看著眼前的工廠，臉色發白。
李澤言推開車門：“對，進去吧，人在裡麵等。”
陸瑤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他下了車。走進工廠，裡麵彌漫著灰塵和鐵鏽的味道，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曠的廠房裡，連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長輩安排的人在哪？”陸瑤轉身問李澤言，聲音裡帶著慌亂。
李澤言站在她身後，臉上的溫柔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病態的笑意：“人？哪有什麼人？”
陸瑤的心臟猛地一沉，後退一步：“你……你什麼意思？你騙我？”
“騙你？”李澤言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她，“我隻是想讓你回來而已。瑤瑤，你真以為我會放你走？真以為你能回陸家？”他嗤笑一聲，眼神裡滿是嘲諷，“你離開我的這些日子，是不是很辛苦？做服務員，住出租屋，這不是你該過的日子。”
“所以你根本沒聯係什麼長輩？你就是故意騙我來這裡的！”陸瑤的聲音帶著憤怒和恐懼，她轉身想跑，卻被李澤言一把抓住手腕。
“跑什麼？”李澤言的力氣很大，攥得她手腕生疼，“這裡不好嗎？沒有外人打擾，隻有我們兩個人。瑤瑤，我早就說過，你是我的，這輩子都彆想逃。”
“你這個瘋子！放開我！”陸瑤拚命掙紮，用另一隻手去推他，“我就算死，也不會跟你待在一起！我寧願住出租屋，做服務員，也不要被你囚禁！”
“死？”李澤言的眼神冷了下來，“你敢死嗎？你要是死了，就永遠回不了陸家，永遠做不了你的大小姐。”他鬆開手，後退一步，拍了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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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廠房兩側的鐵門突然被拉開，十幾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保鏢走出來，手裡拿著電棍，一步步朝著陸瑤逼近。
陸瑤看著圍過來的保鏢，臉色徹底白了：“李澤言，你想乾什麼？你彆過來！”她抓起身邊一根生鏽的鐵棍，揮舞著，“我警告你們，彆過來！不然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李澤言冷笑一聲，對著保鏢示意，“把她帶過來，彆傷著她。”
保鏢們立刻衝上去，其中一個人伸手抓住陸瑤手裡的鐵棍，另一個人從身後抱住她，將她的胳膊反綁在身後。陸瑤拚命掙紮，踢打著，卻根本不是保鏢的對手，很快就被製服，按在地上。
“李澤言！你這個混蛋！我恨你！”陸瑤趴在地上，眼淚掉下來，聲音裡滿是絕望，“你騙我！你明明說過放我走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李澤言慢慢走過去，蹲在她麵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他的指尖冰涼，劃過她滿是淚水的臉頰，帶著病態的溫柔：“瑤瑤，我沒騙你。我是放你走了，可我知道，你遲早會回來的。”
他的拇指擦過她的眼角，擦掉眼淚，眼神裡滿是偏執：“你以為你喜歡的是陸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是的，你喜歡的是被人捧著、被人照顧的感覺。而能給你這些的，隻有我。”
陸瑤彆過臉，不想看他：“我不要你的照顧！我不要被你囚禁！你放開我！”
“彆怕，瑤瑤。”李澤言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很快，你就會明白，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正愛你的人。”
他站起身，對著保鏢說：“把她帶進去，好好看著，彆讓她再鬨了。”
保鏢們架起陸瑤，往廠房深處走去。陸瑤還在掙紮，嘴裡喊著“放開我”“李澤言你不得好死”，可聲音越來越遠，最後被廠房的回聲吞沒。
李澤言站在原地，看著她被帶走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他轉身走向工廠大門，身後的鐵門“轟隆”一聲關上，沉重的聲響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像一道絕望的枷鎖，徹底鎖住了陸瑤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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