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坐在書房的紅木椅上,指尖捏著本深棕色皮麵日記。
日記本邊角有些磨損,封麵燙金的“靜姝”二字泛著暗光。
這是楚靜姝的遺物,陸天雄昨天隨手放在了書房抽屜裡。
她側耳聽著樓下的動靜,陸天雄的車剛駛出彆墅大門。
發動機的轟鳴聲漸遠,蘇晚才鬆了口氣,翻開日記。
紙頁帶著陳舊的油墨香,字跡娟秀,是楚靜姝的風格。
前幾頁全是日常瑣事,無非是插花、品茶,偶爾提句陸天雄。
蘇晚快速翻著,指尖突然頓在某一頁,眉頭皺了起來。
這一頁的紙邊很粗糙,明顯是被人強行撕去的,隻留半截紙茬。
她湊過去,對著光仔細看,紙頁邊緣隱約有殘留的字跡。
“孩”字的右半邊清晰可見,旁邊還有“醫院”的“醫”字偏旁。
蘇晚心裡咯噔一下,指尖輕輕摩挲著殘缺的紙頁。
誰會撕楚靜姝的日記?又為什麼偏偏撕這幾頁?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吹得輕響,蘇晚起身鎖上書房門。
她把日記攤在桌上,用手機拍下殘留字跡,放大了看。
除了“孩”和“醫”,還能辨認出“托付”兩個字的殘影。
“孩子,醫院,托付……”蘇晚低聲念著,眼裡閃過疑惑。
楚靜姝和陸天雄沒有孩子,這在圈子裡是公開的秘密。
難道楚靜姝以前有過孩子?還是不能讓陸天雄知道的孩子?
樓下傳來門鈴聲,蘇晚慌忙把日記塞進抽屜,反鎖。
她整理了下裙擺,快步下樓,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站著楚瑤,手裡拎著個精致的果籃,神色有些局促。
蘇晚打開門,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楚小姐,稀客。”
楚瑤避開她的目光,側身走進來:“我來拿我姐姐的日記。”
她的聲音有些發緊,指尖無意識絞著衣角。
蘇晚請她坐在客廳沙發上,倒了杯花茶:“陸先生剛出去,您稍等。”
楚瑤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顫抖,茶水晃出幾滴,落在茶幾上。
蘇晚看著她的反應,心裡的疑慮更重了:“楚小姐很在意這本日記?”
楚瑤猛地抬頭,眼神閃爍:“隻是……姐姐的遺物,總想留個念想。”
“可我看日記時,發現少了幾頁。”蘇晚盯著她的眼睛,語氣平靜。
楚瑤的臉瞬間白了,手裡的茶杯“哐當”撞在茶托上。
“少、少了幾頁?不可能吧,我交給陸先生時是完整的。”
她的聲音發顫,眼神飄向窗外,不敢和蘇晚對視。
蘇晚起身,坐在她對麵的單人沙發上:“確實少了,紙邊還很新,像是剛撕的。”
她頓了頓,補了句:“撕頁上還留著‘孩子’‘醫院’的字跡呢。”
楚瑤的肩膀猛地一縮,像是被燙到一樣。
她雙手攥緊裙擺,指節泛白,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反複念叨著,聲音越來越小。
蘇晚沒逼她,隻是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喝著。
茶香在客廳裡彌漫,楚瑤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
過了足足三分鐘,楚瑤才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掙紮。
“蘇小姐,你彆問了,這事不能說,會害了所有人。”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眶都紅了,卻死死咬著下唇。
“楚小姐,楚靜姝是陸先生的妻子,她的事我不能不管。”
蘇晚放下茶杯,語氣嚴肅:“萬一和她的去世有關呢?”
這句話像是戳中了楚瑤的軟肋,她猛地癱在沙發上。
“不是去世,是……是那個孩子,是她的心病。”
楚瑤捂著臉,聲音從指縫裡漏出來,帶著壓抑多年的疲憊。
蘇晚身體前傾:“什麼孩子?楚靜姝有孩子?”
楚瑤放下手,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是,二十年前,她生過一個兒子。”
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下意識攥緊了沙發扶手。
她沒想到真的猜中了,楚靜姝居然有個隱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