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指尖無意識摳著牆縫。
陸天雄的影子投在她身上,像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
書房裡的紅木書架泛著冷光,空氣中飄著陳舊的書墨味。
“我……我隻是覺得日記有問題,想查清楚。”蘇晚聲音發顫。
陸天雄沒說話,轉身走到書桌後坐下,指節敲了敲桌麵。
“坐吧,既然問了,我就把事情說清楚。”他的聲音沉得像潭水。
蘇晚遲疑著坐下,指尖攥著裙擺,目光不敢抬。
陸天雄打開抽屜,拿出張泛黃的照片,推到她麵前。
照片上是年輕時的楚靜姝,懷裡抱著個繈褓中的嬰兒。
“這是二十年前,在城郊的小醫院拍的。”陸天雄的聲音很輕。
蘇晚拿起照片,指尖撫過楚靜姝溫柔的眉眼,心裡一驚。
“您……您早就知道?”她抬頭,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陸天雄端起桌上的茶杯,卻沒喝,隻是盯著杯中的茶葉。
“我和靜姝認識比所有人想的都早,在她認識那個畫家之前。”
他的指尖在杯沿摩挲,語氣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愧疚。
當年陸天雄剛創業,根基未穩,楚家根本看不上他。
楚靜姝被家裡安排相親,陰差陽錯和畫家走在了一起。
“她懷孕後第一時間找的我,不是那個畫家。”
陸天雄放下茶杯,聲音裡滿是苦澀:“我當時就說要娶她,負責到底。”
可楚靜姝卻搖了頭,說不能耽誤他的前途。
“她說等我功成名就,再風風光光娶她,孩子先找人照看。”
陸天雄的眼眶紅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我拗不過她,隻能答應。”
他給了楚靜姝一筆錢,找了遠房親戚幫忙撫養孩子。
後來他創業成功,回來找楚靜姝時,卻得知她和畫家分了手。
“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沒人再提那個孩子。”
陸天雄歎了口氣:“我以為她放下了,直到看到她的日記。”
蘇晚握著照片的手緊了緊,心裡五味雜陳。
她沒想到楚靜姝和陸天雄之間,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那您這些年,沒找過那個孩子嗎?”蘇晚輕聲問。
陸天雄搖頭,眼神暗了下去:“找了,當年的親戚早就搬走了。”
他派了很多人查,卻連孩子的名字都沒查到。
“靜姝去世前,拉著我的手哭,說對不起孩子。”
陸天雄的聲音帶著哽咽:“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蘇晚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裡的戒備鬆了些。
原來陸天雄不是冷漠,隻是把秘密藏了這麼多年。
“那楚瑤今天來說的事……”蘇晚話沒說完,就被陸天雄打斷。
“她不是為了靜姝,是為了陸家的家產。”陸天雄的語氣瞬間冰冷。
蘇晚一愣:“您的意思是,楚瑤是故意說出來的?”
“不然她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提?”
陸天雄站起身,走到窗邊:“她一直覺得陸家的東西該有她一份。”
楚瑤的父親是楚家長子,卻英年早逝,家產大多給了楚靜姝。
這些年楚瑤明裡暗裡找過陸天雄幾次,想在公司謀個職位。
“我沒答應,她心裡肯定記恨著。”陸天雄的眼神裡滿是銳利。
蘇晚突然想起什麼,拿出自己的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楚瑤今天來的時候,手機屏保是這個男人。”她把手機遞過去。
陸天雄接過手機,看到屏保上的男人時,眉頭猛地一皺。
“李浩,李澤言的遠房堂弟。”他語氣凝重,“這人野心不小。”
蘇晚心裡一驚:“您認識他?他和楚瑤是什麼關係?”
“前幾年在公司實習過,後來因為挪用公款被我開除了。”
陸天雄把手機還給她:“沒想到他居然和楚瑤攪在了一起。”
蘇晚的心跳加快:“難道他們想找到那個孩子,來爭奪家產?”
陸天雄轉身看著她,眼神嚴肅:“很有可能,這是最陰毒的一招。”
如果找到私生子,以孩子的名義分割財產,陸家必然陷入混亂。
楚瑤和李浩再從中作梗,說不定能趁機掌控公司部分權力。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找。”蘇晚有些急切。
陸天雄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我先讓人盯著楚瑤和李浩。”
他撥通助理的電話,聲音嚴肅:“查一下李浩的行蹤,24小時盯著。”
掛了電話,他看向蘇晚:“你那邊也彆查了,不安全。”
蘇晚點頭,心裡卻有些不安:“可我們不找,他們要是先找到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