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遙正在辦理退房手續。他的航班將在三小時後起飛,目的地是歐洲一個小國。
他的加密終端屏幕亮了一下,一條經過多重轉發的、極其簡短的信息跳了出來,沒有署名,隻有一串看似隨機的字符。但吳遙看懂了。他平靜地刪除了信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他提起舊皮箱,最後看了一眼房間,確認沒有留下任何個人痕跡。走到門口時,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聆聽什麼,又仿佛在告彆。
然後,他拉開門,走了出去,融入酒店走廊的人流中,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結束短暫旅程的旅客。
然而,就在他離開酒店後不到十分鐘,兩名身著便裝、氣質精乾的男子來到了酒店前台,出示了證件,要求調取吳遙入住期間的監控和訪問記錄。他們是“潛淵”小組的外勤人員,奉命前來“護送”吳遙進行進一步談話——這是林辰在啟動“涅盤”協議後,同時下達的命令,要求查清吳遙與那份維也納備忘錄之間是否存在任何潛在聯係。
但他們來晚了一步。
西山,傍晚。
“涅盤”協議啟動後的係統靜默,帶來了一種奇異的、緊繃的平靜。林辰知道,這是風暴眼中短暫的間歇。技術危機暫時壓製,但國際博弈的壓力陡增,而“瓷器”的威脅並未解除,甚至可能因係統維護而認為有機可乘。
他回到了主宅。羅薔薔敏銳地感覺到他比之前更加疲憊,但眼神深處多了一種決絕後的沉靜。她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將晚餐準備得格外清淡可口。
林熙似乎也感覺到父親心情不同,格外乖巧地自己玩著玩具,不時抬頭對林辰露出無齒的笑容。
晚餐後,林辰抱著兒子在客廳慢慢踱步。小家夥趴在他肩頭,呼吸均勻,漸漸睡著了。這份沉甸甸的、充滿生命力的溫暖,抵在他的胸口,驅散著骨髓裡滲出的寒意。
“薔薔,”他低聲對正在收拾餐具的妻子說,“做好準備。也許很快,我們真的需要換個地方住一段時間。”
羅薔薔動作一頓,隨即點頭:“好。我隨時可以。”
就在這時,夜梟的緊急通訊請求接入。林辰將睡著的兒子輕輕交給走過來的羅薔薔,快步走進書房。
“林部,兩件事。”夜梟的聲音帶著一絲凝重,“第一,我們的人晚了一步,吳遙已經離開酒店,前往機場。航班信息顯示他將飛往盧森堡。是否采取措施?”
林辰沉思片刻。吳遙的離開時機過於巧合。是預感到了什麼,還是完成了某種“觀察”使命?
“通知相關渠道,在盧森堡入境時進行‘例行’檢查,嘗試獲取他的生物信息和更詳細行程。但不要強行阻攔或扣押。保持對他的遠程關注。”林辰決定,“第二件事?”
“第二,對廢棄氣象站被俘人員的深度審訊和技術設備取證有了突破。”夜梟彙報道,“我們恢複了一段被刪除的指令片段,顯示‘瓷器’在不久前下達了新指令,要求偵察小組額外關注目標家庭‘嬰幼兒的日常醫療保健路徑及應急響應機製’。結合我們之前發現的、針對林熙少爺醫療記錄的異常訪問……對方的目標,可能不僅限於測繪和威脅,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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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梟的聲音罕見地停頓了一下,帶著冰冷的殺意:“而是可能試圖在醫療環節上做文章。這是最卑劣、也最難以防範的途徑。”
林辰握著通訊器的手指,驟然收緊,指節發白。書房裡沒有開主燈,他的臉隱在陰影中,隻有那雙眼睛,在聽到“嬰幼兒”、“醫療”這幾個詞的瞬間,爆發出近乎實質的、足以凍結靈魂的寒光。
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塊。
原來,“瓷器”的測繪,不僅僅是為物理侵入或威脅提供坐標,更是為了尋找一個母親和孩子最脆弱、最無法設防的環節——健康。
他們觸碰了那條絕不可觸碰的底線。
“我知道了。”林辰的聲音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卻帶著千鈞的重量和鋼鐵般的決斷,“‘瓷光’預案,進入第三階段——‘絕塵’。調動一切資源,我要在二十四小時內,看到‘瓷器’在國內的所有觸手被連根拔起,所有關聯人員落網。國際部分,協調一切可用力量,追查到底。至於維也納……”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上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而強悍的氣勢:
“通知代表團,可以更明確地告訴那些鼓吹‘鳳凰’的人:任何試圖以技術替代或規則束縛來削弱我們扞衛自身安全與發展利益能力的企圖,都是徒勞的。我們有能力、也有決心,維護我們係統的安全與獨立,更有能力,保護我們的人民,不受任何形式的威脅與傷害。能源合作可以談,但底線,不容試探。”
通話結束。
林辰獨自站在書房的陰影裡,很久很久。窗外,夜色徹底籠罩了西山。但他的眼中,那簇因極致的憤怒與保護欲而點燃的火焰,卻比任何燈火都要明亮,都要灼熱。
“瓷器”……你們選錯了目標,更用錯了方式。
這一次,不再是防禦,不再是博弈。
而是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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