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張二丫,周家村裡為數不多的外姓人,也是原身勉強能稱得上朋友的存在。
兩個小姑娘的交情算不得深,一個是後娘磨銼的小可憐,一個是被重男輕女到極致的爹娘打壓到穀底的存在。
兩人在溪邊浣洗衣物時,莫名的說了幾句話,又莫名的成了朋友。
說朋友也不儘然,兩人誰都沒開口說過朋友這個詞。
隻是大冬天來到溪水邊,原身一句:你也來洗衣服呀?
張二丫一句:嗯,我來好一會兒了,給你占了個位置,很平坦。
原身一屁股坐在她旁邊:好,謝謝你。
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兩人聊了起來。
再後來,比原身大一歲的張二丫先嫁人了。
嫁的是隔壁村子,據說還因為嫁人這事,跟家裡鬨得很不愉快,很少回來。
她曾私底下偷偷回來找原身一次,還帶了一口乾糧,可惜被周武氏發現了,指著張二丫的鼻子罵,讓她滾遠些,彆帶壞了原身。
張二丫就這樣被趕走。
原身連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了。
後來機緣巧合下,周清清碰到了她,張二丫知道她也嫁了人,脫離了後娘的掌控,這才重新過來找她。
周清清想了想,距離上次采買東西,已過去半月有餘。
趁著天寒的還不厲害,還未下雪,早些去縣城采買也好。
省的到時下了雪,衛嶂還得蹚過去。
“好呀,那你等我收拾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張二丫笑了笑:“好,我等你。”
家裡有好幾個背簍,大多都是衛嶂常用的,用的久了,上麵粘著草木枯葉,味道也不大好聞。
家中不缺肉,周清清閒暇時偶爾想去挖兩口野菜亦或者菌菇嘗嘗,不想用這些背簍,衛嶂知道後,親手編織了一個小一些的背簍。
周清清現在背的這個背簍,就是衛嶂親手為她做的小一些的背簍。
背上背簍,帶上銀子,收拾妥當後,鎖上房門就走了。
“清清,你男人對你真好。”去往縣城的牛車上,張二丫坐在她旁邊,看著周清清有了些肉的臉頰,羨慕的說著。
她還記得周清清從前的模樣,不說骨瘦如柴,整個人跟地裡的稻草人,也沒什麼太大差彆。
這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就養成了這副模樣。
可見過的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周清清笑吟吟的,沒有否認,挽著她的胳膊說道:“二丫姐,你男人對你也好呀,看看你身上這件新衣服,還有這頭花,真漂亮。”
張二丫摸摸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頭上鮮亮的頭發,想起她的男人,臉上帶了笑:“都好都好,反正離了家,一切都好。”
周清清也深感認同。
兩顆小腦袋貼在一起,張二丫說著村裡的新鮮事,周清清說著山中有趣的獵物,不大的空間,一片歡聲愜意。
牛車上其他婦人老嫗聽見,稀罕的看了兩眼,見是兩個年紀不大梳著婦人發髻的姑娘,具都善意的笑了笑。
不一會兒,縣城到了。
兩人在車上互相問過,都要買的是米麵,鹽……除此之外,就不太相同了。
周清清還想買些甜味的糖亦或者糕點,張二丫則是要把籃子裡的雞蛋換掉,買些粗麻布,再割上半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