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竹軒三樓的一處雅間,案上燃著一爐蘭草香。
煙氣嫋嫋繞著懸在梁上的玉磬,角落處還放著支剛用過的紫竹簫。
簫尾綴著顆小巧的珍珠,一看便知是貴重之物。
坊主來妮正坐在軟榻上,指尖還沾著些簫管的涼意。
她剛練完一曲,便聽聞管事來報。
說將作大匠吳修之子吳懿與一位“大將軍府何家之人”來拜會求見,說是“宴樂革新”。
“宴樂革新?”
來妮眼神迷離,一副還沒有醒酒的樣子。“請他們過來吧。”
“唯!”
管事直接去了。
原本綠綺來找,意思是讓坊主去二樓雅座,這種話管事哪裡敢說。
當即改成吳懿和何方要來拜會求見。
彆人不清楚,管事哪裡不清楚。
坊主根本不是普通商人,其是來氏的族人,雖說不是宗脈,但也相距不遠。
當初聯姻的也是世家大族,隻是嫁過去不久,夫君早夭。
因為沒有子嗣,又回到來氏族中。
被宗脈司空來豔之女來氏相中,開始打理聽竹坊的產業。
據說有很多權貴相中來妮,意欲說親,不過她都沒什麼興趣。
......
腳步聲自廊外傳來,綠綺引著吳懿和何方進來。
來妮緩緩起身,抬手理了理身上的墨色錦緞曲裾。
裙裾上繡著暗紋的纏枝蓮,不張揚卻顯貴氣,腰間係著條羊脂玉帶,襯得她豐腴的身段更顯窈窕。
待竹簾掀開,她抬眼望去,先見著吳懿帶著幾分拘謹的笑臉,身後跟著個身形挺拔的年輕少年,正是何方。
再往後,是四個先前在二樓還巧笑嫣然的姬妾。
此刻卻都斂了神色,顯得有些局促。
“吳郎、何郎來了。”
來妮開口,聲音不似來鶯兒那般清越,卻帶著成熟女子特有的溫潤。
像浸了蜜的溫酒,尾音還裹著絲剛吹完簫的慵懶,“賤妾來氏妮。”
說罷,她微微屈膝行禮,雖動作輕柔,眼底卻藏著絲不易察覺的威儀。
“坊主!”
何方拱手行禮。
隻是眼神不由得多在對方身上看了幾眼。
來妮眉梢輕挑時帶著幾分疏離,唇角微揚時又透著幾分親和。
竟與後世的閆姓女星有幾分神似。
可肌膚卻更顯瑩白,像是上好的羊脂玉,被歲月養出了熟韻。
豐腴的身段裹在錦緞裡,一舉一動都透著股“滿級人妻”的慵懶。
活脫脫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勾得人移不開眼。
不對,是滿級寡婦!
吳懿也是連忙拱手回禮:“晚輩吳懿,今日得見坊主,實屬幸事。”
“快請入座嘛。”
來妮媚眼如絲。
吳懿低頭入座,何方確實忍不住又看了幾眼。
先前覺得雲袖嬌柔、錦書靈動,已是難得的美人,可與來妮一比,竟像沒長開的孩子般。
果然,可愛和清純,在性感麵前不值一文。
來妮的美,不是少女的青澀,而是曆經世事沉澱後的從容。
眼角雖有極淡的細紋,卻添了幾分韻味。
抬手時露出的手腕,肌膚瑩潤,帶著成熟女子的軟綿。
便是那聲“何郎”,都比錦書的嬌喚多了幾分讓人心醉的分量。
少年不知姐姐好,空把蘿莉當成寶。
這歲月養出的熟韻......畫外音,聶翠道:你們還覺得何方看我一眼,我指使人打他十軍棍過分麼?)
“何郎?”
來妮的目光落在何方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卻不顯得冒犯,“聽聞何郎來自大將軍府何家,不知與大將軍是何關係?”
何方這才收了心神,笑著回應:“晚輩何方,不過是大將軍府部曲出身,蒙何將軍恩典,得任隊率,算不得什麼要緊身份。
今日隨吳兄來聽竹軒,也是偶然想起些關於宴樂的淺見,鬥膽想與坊主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