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草香漫過案幾,燭火將來妮和何方的影子映在牆上。
何方與來妮對坐傾談,卻是越聊越覺投緣。
來妮本就聰慧過人,聽何方提“紅梢需襯雅致”,便觸類旁通,率先想出“吆喝顯榮”的法子。
“若客人擲出的紅梢過五十支,便讓堂內管事高聲通報。
比如今日曹議郎若賞百支,便喊‘議郎曹孟德,贈來鶯兒紅梢百支’。
這般一來,客人的臉麵有了,旁人見了也會效仿,既熱鬨又不失體麵。”
何方聽得眼前一亮。
這法子與後世胡桃裡大屏顯贈禮的路數如出一轍,隻是換了漢末的“人聲吆喝”。
他忍不住讚道:“姊姊真是玲瓏七竅心,就是轉得快!
這麼一改,連打賞都成了能‘傳名’的雅事。”
一旁的吳懿端著酒杯,臉色卻漸漸發沉。
因為他完全插不上話。
那長案本就不寬,
何方與來妮聊得這般熱絡,說到興處,彼此距離不過寸許,甚至有種耳鬢廝磨之感。
他百般無聊之下,伸手想去攬綠綺的腰,綠綺卻下意識往旁挪了挪。
綠綺雖不敢明著拒絕,身體的抗拒卻藏不住。
來妮在場,她哪敢像在二樓那般放浪?
吳懿無奈收回手,悶頭灌了口酒,目光時不時飄向何方與來妮,醋意明晃晃的,卻隻能乾坐著聽。
因為對方說的,他也插不上嘴。
何方聊到興頭,話匣子徹底收不住,竟忘了分寸,脫口道:“若想讓聽竹軒名聲再響些,還可以辦場選美大賽!
讓坊裡姬妾比容貌、賽才藝,定能引全雒陽人來瞧!”
話剛出口,來妮端酒的動作猛地一頓,眉頭微蹙:“何郎這話不妥。
‘選美’二字,易與皇家采女、諸侯選妃沾邊,咱們一個樂坊辦這個,難免落個‘僭越’的話柄,傳出去怕是要引禍上身。”
何方這才醒過神,暗拍自己額頭。
光顧著在美人麵前露才,倒忘了漢末的忌諱!
忙補救道:“是我思慮不周!
改改便是,辦場‘服裝大賽’!
讓歌姬們穿不同樣式的襦裙、曲裾,配著玉飾、發簪,比誰的衣裳雅致、搭配合宜。
既不犯忌諱,又能顯聽竹軒的格調,還能順帶推一推坊裡的繡品生意,一舉三得!”
說這話時,他眼底發亮,卻是連自己都沒察覺。
這是男生在心儀的美人麵前,忍不住想“炫技”的模樣。
來妮聽得認真,指尖在案上輕輕劃著,時不時追問細節:“服裝賽需不需要請評判?
若請,該請雒陽的世家夫人還是名士?”
“繡品若想推出去,是直接在坊裡賣,還是找西市的布莊合作?”
她看似在問流程,實則悄悄把何方說的“引流”“聯動銷售”等後世商業模式記在心裡,臉上卻隻露恰到好處的讚許:“何郎這些法子,真是聞所未聞。
聽竹軒若照此推行,定能壓過雒陽其他樂坊,多謝何郎傾囊相授。”
何方隻顧著聊得痛快,沒留意來妮的心思。
直到腦海裡“叮”的一聲彈出係統提示,才驚覺來妮的親密度已漲到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