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茉莉顯然對繁衍具有迫切的需求,因此才會主動提出交*配。
人類備孕以月為單位,這意味著至少兩個月內,賽涅斯每晚都必須和她做,直到她懷有子嗣。
但最糟糕的是,他並不是人類。如果程茉莉一直無法懷孕,那這個任務豈不是會持續更久?
提醒他這一點的是樹核。
樹核位於坦洛塔星球中央,浸泡在一片半透明的海中,是索諾瓦族的生命起源與信仰。
每個索諾瓦人都與樹核的精神網絡相連,憑借稠密而牢固的精神鏈接,哪怕相隔星係,樹核依然可以與每一個體都建立聯絡,這使得他們在戰爭中擁有無可匹敵的協同力。
早在賽涅斯遇見程茉莉之前,他已多次申請返航,但樹核全都不予批準。
祂指出賽涅斯從未嘗試與任何人類建立深度的情感交互,數據采集嚴重不足。
而賽涅斯對所謂的“伴侶”不屑一顧。索諾瓦族有許多關於朋友、族人、戰爭的詞彙,但從未有過伴侶的概念。他更不需要有一個人類伴侶。
巨大的觀念分歧與無法返回母星的焦躁導致在近三個月的時間內,賽涅斯基本處於停擺狀態。
而恰好在這個關頭,程茉莉陰差陽錯地走到了他的麵前,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他索性以此為契機,推動了兩人的婚姻。
領證後,他將此視為任務完成的標誌,上報給樹核。雖然祂仍不允許返航,但態度出現明顯鬆動。並承諾再過一年時間,他就可以離開地球。
但前提是,在此期間,賽涅斯必須對他的人類妻子積極履行丈夫的所有職責,記錄情感交互的實驗數據,不得鬆懈或違背。
縱使樹核善意地告知他,人類不同於索諾瓦族,他們擁有豐沛而複雜的情感,尤其是女性。因此,答應與他結婚、繁衍後代的妻子很有可能是愛他的。
什麼是愛?
賽涅斯並沒有聽進這番忠告。他隻知道交*配變成了一個長期的、無法暫停的任務,因此難掩沉鬱。
心懷鬼胎的一人一異種,很快就都鬆了一口氣——孟晉要出差整整四天,從周六到下周二。
得知消息的程茉莉堪稱喜極而泣。送走孟晉時,她唇角壓了又壓,險些當著麵笑出聲。
晚上久違地獨自躺在床上,酣然睡去。曾經這樣平凡的日子數不勝數,如今的程茉莉卻萬分珍惜。
兩天早睡早起養足了精神,周一上班時程茉莉麵色紅潤,剛打卡,姚初靜悄咪咪地湊過來:“我們好像要換老板了。”
程茉莉訝異地看她:“你從哪兒知道的?”
姚初靜眨眨眼:“小道消息。”
她們任職的公司規模小,三百人左右。老板目測年齡在三十五上下,頗有家產,常開著一輛拉風的瑪莎拉蒂。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月隻往公司跑兩趟,這段時間更是長達三個月沒露過麵了。
但程茉莉隻是一個小員工,不太關心換不換老板,隻當聽個熱鬨。
姚初靜則換了一個話題,朝右後方側了側頭:“喏,又有一個實習生辭職了。”
“啊?”程茉莉眼皮一跳,順著方向看過去,果然工位上空蕩蕩的:“不是馬上就快轉正了嗎?”
姚初靜撇撇嘴:“轉正有什麼用?你又不是不知道,張建鑫老是逮著這些小姑娘騷擾,半夜給人家發土味視頻,什麼中年男人的寂寞,還動手動腳的,嘔。”
張建鑫是他們部門的上司,長得宛如一條直立的麻杆。
“他又這樣?”程茉莉流露出厭惡,她忽而泄了氣,發愁說:“現在人越來越少,辦公室都快坐不滿了。”
老板常年半隱身,公司管理混亂,人員流動嚴重,她這種當磚頭使哪裡缺人就往哪裡搬的文員感觸最深。
姚初靜搖搖頭:“這還算人多的。現在一直裁員,誰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下一個走的,能堅持多久堅持多久吧。還有,你凡事兒多留個心眼。我前兩天在停車場好死不死碰見他,他還問我怎麼最近沒見你男朋友來接你下班。”
程茉莉心裡一突。
之前方竣來接過她幾次。辦公室裡的女員工,要麼像姚初靜這樣已婚已育,要麼未婚但有男友,張建鑫才肯收斂一些。
如今公司大裁員,已婚未育的女性已默認處於求職鏈的最底層,不到萬不得已,程茉莉不願意主動告知眾人她領證的事情。
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一天下來,她總覺得張建鑫有意無意地在她工位附近打轉,害得她整天心裡發毛。
這晚睡覺前,程茉莉思索,要不然就借口說分手後又談了戀愛,讓孟晉來接她一次?但想到錯開的下班時間和距離問題,又有些猶豫。
不論如何,她打定主意,等明天人回來,先要跟他攤開說清楚,不能再這麼索求無度了!她每天還要上班,真的沒有這麼多的精力。
半夜,沉浸在睡夢中的程茉莉忽然抬了抬眼皮。
宛如下了一場雨。潮熱、溫潤,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女人的眼睛都沒來得及完全睜開,臉上就已遍布紅暈。
反應過來,氣喘籲籲的程茉莉奮力推開他。
她抻著手臂哆哆嗦嗦地打開燈,這狡詐的罪犯被她抓了個正著,光亮霎時潑灑在男人秀拔的五官上,唇周鮮紅,閃著可疑的水光。
不正是她的好老公孟晉?
程茉莉欲哭無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孟晉回答她:“剛剛。”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無波無瀾,好似擾人清夢、寡廉鮮恥的人不是他一樣。
反觀程茉莉呢?額發還汗潮潮地黏在臉側,她怒從心中起,質問他:“你怎麼一直是這一個表情?”
孟晉反問:“那我應該是什麼表情?這樣?”
他忽然蹙起眉心,冷白的臉上浮現潮紅,兩片唇瓣開合,發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氣音,黑眼珠幽幽上翻。
看到這活色生香的一幕,身為唯一觀眾的程茉莉一邊麵紅耳赤,一邊又略感困惑。怎麼好像有點熟悉……?
下一秒,孟晉恢複正常,平靜地望著她說:“像你這樣嗎?”
惱羞成怒的程茉莉把他趕下了床。
【妻不喜歡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