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沈空青成了軍區總院裡一個特彆的存在。
她每天都按時去一號生物實驗室,一進去就是一整天。
透過玻璃窗,總能看見那個瘦小的身影套著不合身的白大褂,在各種精密儀器中間忙活。
她一會兒盯著離心機,一會兒又拿著滴管小心地往燒杯裡加東西。
第二天,沈空青向院裡申請了三隻實驗兔,要求是:用最快的方法,讓它們實現“慢性鉬中毒”。
吉承望接到申請時,手抖了一下。
但他還是批了。
三隻倒黴的兔子被送進了實驗室的隔離區。
沈空青每天過去,先裝模做樣的給它們號個脈。
兔子的心臟在尖叫:“救命!這個兩腳獸的眼神好可怕!她要拿我乾什麼?!”
另一隻的肝臟在哭泣:“我的肝生好苦,為什麼要給我灌這種湯……”
沈空青:“……”
忍住,你們是為科學獻身的英雄兔。
等沒人的時候,她就從空間裡摸出稀釋了一百倍的“淨金劑”,給每隻兔子來上一針。
【跑跑:“宿主,你確定這劑量不會把它們直接淨化成‘聖光兔’?”】
沈空青:“放心,我有分寸。”
她每天記錄著兔子的飲食、排泄物、精神狀態,數據詳實得令人發指。
一周後,軍區總院一號生物實驗室內。
沈空青穿著大了一號的白大褂,百無聊賴地晃著試管裡澄清的液體。
日光燈下,她的小臉沒什麼血色,眼下掛著一圈淡淡的青黑,看著就像是熬了好幾個大夜,被科研榨乾了所有精氣神。
門外,偶爾有研究員路過,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一個纖細的少女,全神貫注地盯著手裡的實驗,眉頭緊鎖,仿佛在攻克什麼世界級難題。
“嘖,院方他們也太狠了,真把寶押在一個小姑娘身上。”
“聽說她都一個禮拜沒回家了,吃住都在實驗室旁邊的休息室。”
“能行嗎?這可是造新藥啊……”
沈空青聽著門外壓低的議論聲,麵無表情地打了個哈欠。
【跑跑:“宿主,你的演技越來越浮誇了,這瓶生理鹽水都要被你盤出包漿了,你確定它能變出花來?”】
“你不懂,這叫氛圍感。你看我這憔悴的模樣,這專注的神情,這緊鎖的眉頭,是不是內味兒一下就出來了?”
【跑跑:“不,我隻聞到了一股鹹魚味兒,你昨晚在空間裡用丹爐烤紅薯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
“噓!”
她將手裡的“成果”——一小撮在培養皿裡閃閃發光的氯化鈉結晶,小心翼翼地推到顯微鏡下,然後拿起筆,在實驗記錄本上龍飛鳳舞地寫下一行字:【a7號化合物,結構穩定,但螯合基團活性不足,失敗。】
演戲演全套,她這幾天已經“失敗”了二十多次了。
這天下午,吉承望又推開了實驗室的門。
他沒出聲,就站在門口,看著沈空去把一管渾濁的液體放進離心機,機器轉了起來。
“有進展嗎?”吉承望的聲音有點沙啞。
“還在試。”沈空青頭也沒回,眼睛盯著離心機,“分子結構比我想的要頑固,需要更強的催化條件,但溫度一高,又容易分解。”
她說的全是術語,吉承望聽得半懂不懂,隻覺得頭更疼了。
沈空青關掉機器,取出一支試管,裡麵沉澱著些灰白色的東西,“再給我點時間。”
門一關上,沈空青立刻把手裡的試管倒進了廢液桶。
終於熬到下班時間,沈空青脫下白大褂,慢吞吞地走出實驗室。
她一回家,就被一股濃鬱的肉香包圍了。
“我的乖孫哎!可算回來了!”劉佩蘭衝上來,拉著她的手,從頭到腳地打量,心疼得不行,“看看這小臉瘦的!快,王嬸燉了你最愛喝的烏雞湯!”
周白芷拿著毛巾遞給她,埋怨地看了她一眼:“工作是做不完的,身體是自己的,看你這小臉白的。”
沈遠誌默默地把閨女的椅子拉開,又往她碗裡夾了一大塊魚肚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