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眼睛瞪圓了,指著沈空青的手都在抖。
“你……你問我乾不乾?”
他氣笑了。
“我幫你殺人?在這種地方開顱?你這是拿師長的命胡鬨!”
沈空青眼皮都沒抬,眼睛就盯著手術台上的人。
【大腦:“……擠……要爆了……快……”】
沒時間了。
“王教授。”
一個厚實的聲音插了進來。
之前求王教授的那個軍官,走到了王教授麵前。
他正好擋在王教授和沈空青中間。
“您剛才說,我們師長,已經沒救了,對吧?”軍官的眼睛通紅。
王教授被問住,脖子一梗:“按規矩是沒救了!可也不能讓她這麼胡來!這是草菅人命!”
“按規矩已經沒救了。”軍官重複了一遍。
“不試,師長現在就得死!”軍官吼了回去,嗓子都啞了,話裡帶著一股拚了的狠勁。
他猛地轉身,不看王教授,對著沈空青,一個標準的軍禮。
“醫生!需要什麼,您儘管開口!”
“出了任何事,我,也一起擔著!”
周圍的戰士們見政委都表了態,也齊刷刷地看向沈空青,那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沈空青終於有了動作。
她指向人群裡一個跟著她下車的年輕醫生。
“劉醫生,你,過來幫我。”
被點名的劉醫生身子一僵,看著這陣仗,兩腿發軟。
可他看到沈空青那雙冷靜的眼睛,不知怎麼就點了頭,走了過去。
“其他人,都退到帳篷外。”沈空青的聲音不大,但沒人敢不聽。
“把門簾拉上,除了送東西,誰也不準進。”
王教授還想理論,被軍官一把拉住。
“王教授,請吧。”
帳篷裡很快隻剩下沈空青、助手劉醫生,還有守在旁邊的軍官寧遠。
“扶住他的頭,彆讓他動,我要剃頭發。”
劉醫生小心地扶穩師長的腦袋。
“手搖顱鑽。”沈空青伸出手。
劉醫生立刻從一個醫療箱裡翻出工具遞過去。
沈空青接過,看也不看,直接把顱鑽扔進裝滿酒精的盤子裡。
她又拿過剪刀,在酒精燈上烤了烤,對著病人頭頂的頭發,三兩下就把師長後腦勺那塊沾著血泥的頭發全剪光了,露出下麵發紫腫脹的頭皮和一道口子。
她扔掉剪刀,拿起一瓶酒精倒在紗布上,開始在頭皮上畫圈消毒。
“碘伏。”
劉醫生遞過去。
沈空青用棉球沾著碘伏,一遍遍消毒,動作又快又穩。
做完這些,她閉上眼。
【顱骨:“……疼……這裡……這道縫……就在這兒……”】
【硬腦膜動脈:“……我在縫下麵……跳……太快了……要破了……”】
她再次睜開眼,拿起那把滴著酒精的顱鑽,對準頭皮上的一個點。
“扶穩他的頭。”她對劉醫生吩咐,“不管發生什麼,都彆讓他動。”
劉醫生咽了下唾沫,兩隻手死死按住師長的頭,手心全是汗。
手搖鑽磨著骨頭的聲音又尖又細,聽得人渾身難受。
鑽頭一點點往下,骨頭屑紛紛落下。
帳篷外的王教授聽到這動靜,臉都白了,整個人打了個哆嗦,那鑽頭就跟鑽在他自己頭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