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麻藥勁兒剛過,整個人還有點迷糊。
他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右腿。
還在。
不是空的。
而且……
折磨了他三十年的、像螞蟻啃骨頭一樣的陰冷和酸痛,一點都不見了。
“醒了?”
熟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秦山費力地轉過頭。
沈空青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裡削著一個蘋果。
果皮連成長長的一條,沒斷。
“丫頭……”秦山嗓子有點啞,“我這腿……”
“秦爺爺,手術很成功。”
沈空青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神經接上了,骨頭補好了,血管也通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就像是在說剛才補好了一件破衣服。
秦山接過蘋果,手有點抖。
他咬了一口。
脆,甜。
沈空青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行了,您歇著吧,我也得回去補覺了,這一上午,累死我了。”
她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秦山忽然喊了一嗓子。
“空青丫頭!”
沈空青回頭。
老首長靠在床頭,那雙眼睛裡,全是感激和敬重。
“謝謝。”
沈空青擺擺手,沒說話,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陽光正好。
她深吸了一口帶著消毒水味的空氣,覺得這味道,其實也沒那麼難聞。
【跑跑:“宿主,這就完了?不去那些老頭麵前再裝一波?剛才那幾個主任可是還在辦公室門口堵你呢。”】
‘不去,沒勁。’
沈空青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裡,腳步輕快。
‘我現在隻想回家,喝奶奶燉的雞湯,然後抱著我的被子睡個昏天黑地。’
畢竟,隻有養足了精神,才能應對接下來的“狂風暴雨”。
她這台手術,動靜不小。
恐怕不僅僅是軍區總院,整個京城醫學界,說不得某些藏在暗處的人,都要坐不住了。
不過……
沈空青摸了摸口袋裡的銀針,眼底閃過一絲冷光。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誰敢來找麻煩,她這雙手,能救人,也能……
……
而在醫院的另一頭。
院長辦公室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喂?我是衛生部的!聽說你們那出了個新的手術材料?”
“管院長,我是協和的,能不能安排個時間,讓我們見見那位沈醫生?”
管院長握著發燙的話筒,臉上卻全是得意的笑。
沈醫生那可是我們軍區總院的寶貝疙瘩!
想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