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懷夕拎著那一兜子紅豔豔的朝天椒回到大院時,正好撞見剛下班回來的葉父。
葉正凜盯著自家兒子手裡那兜子菜,又看看兒子那副顯然剛從外麵跑回來的樣子,眉頭一皺:“不好好躺著,亂跑什麼?手裡拿的什麼玩意兒?”
“辣椒。”葉懷夕言簡意賅,腳下沒停,“媽讓買的。”
葉正凜一噎。
得,搬出媳婦兒來壓人。
葉懷夕沒理會老爹的黑臉,進去把辣椒交給保姆,轉身就去了總院。
辦手續,拿住院單,這套流程他熟得不能再熟。
隻是這一回,填單子的時候,他在“預計出院時間”那一欄停頓了兩秒,筆尖在紙上暈開一個小墨點。
以前住院,那是熬日子。
這次住院,是奔頭。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沈家小院裡已經飄起了一股子怪味兒。
不是那種單純的苦,是一股子辛辣裡夾雜著腥氣的味道,像是把陳年的爛皮鞋扔進醋缸裡煮了三天三夜。
跑跑早就受不了這味兒,把嗅覺屏蔽了,趴在牆頭上曬太陽。
院子正中間,放著那個專門用來泡澡的大木桶。
沈空青把最後一桶兌了靈泉水的藥液倒進那個特製的大木桶裡。
桶底下架著柴火,木桶裡原本黑乎乎的藥泥瞬間像是活了過來,咕嘟咕嘟冒著黑泡,白煙騰起,把沈空青那張冷白的臉熏得都有點紅。
“來了?”沈空青手裡拿著個大蒲扇,正對著藥爐子扇風,聽見敲門聲,頭也沒抬。
葉懷夕推門進來,手裡還拎著早飯。
“先吃飯。”他把東西放在石桌上,視線落在那桶黑乎乎的藥湯上,喉結滾了滾,“這就開始?”
“吃完就開始。”沈空青把蒲扇一扔,去井邊洗了把手,“這藥性烈,空腹下去我怕你胃穿孔。”
葉懷夕沒廢話,坐下就開始吃。
沈空青坐在對麵,慢條斯理地剝著茶葉蛋,眼神卻在他身上掃了一圈。
看著他吃完最後一口油條,指了指木桶。
“衣服脫了,進去。”
葉懷夕動作一頓,抬眼看她:“全脫?”
“留條褲衩。”沈空青翻了個白眼。
【大腦皮層:“主人,脫!把褲衩也脫了!讓她看看咱們的本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色誘機會!”】
沈空青剝蛋殼的手一哆嗦,差點把好好的蛋白給摳下來一塊。
她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是病人的器官,那是病灶,不能跟它們計較。
葉懷夕利索地脫掉上衣,露出精壯的上半身。
【胸肌:“咚!咚!咚!來了來了!她看過來了!快!兄弟們挺起來!讓她看!這可是咱們全身上下最拿得出手的排麵!”】
陽光下,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顯得格外猙獰,但隨著肌肉的賁張,又透出一股子野性的力量感。
他走到木桶邊,長腿一邁,跨了進去。
水溫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