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甘心目前線索中斷，但又真的希望它們隻是羊，隻是一群普通的羊。
淩綃起身，準備再去找找還有沒有彆的線索，可下一秒，一道聲音從入口處傳來。
“麗娘，你在這兒啊。”
淩綃轉過身，看到趙正明提著一盞油燈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他麵色如常，看到淩綃在這也並不驚訝，仿佛之前發生的那些讓他嚇得屁滾尿流的事情並未發生過一樣。
淩綃審視著他，對方卻好像沒看到，他隻自顧自道：“唉，母羊又開始不吃東西了，都餓瘦了。”
他提著油燈，一隻羊一隻羊認真看過去，像是在檢查產品是否合格。
一直到最後，他才滿意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這批羊羔都成功產下來了。”
趙正明慈愛地撫摸著一隻小羊羔，那隻羊羔溫順地用腦袋在他掌心輕輕蹭了蹭。
明明是一幅溫馨的畫麵，淩綃卻覺得莫名惡寒。
“麗娘，你不是一直好奇為什麼羅水村的羊肉那麼鮮美嗎？”
他得意地笑了起來，晃了晃手裡的書，“就靠這個。”
淩綃眯了眯眼，想把書從趙正明懷裡奪過來，但下一秒，趙正明已經打開書開始念了起來。
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淩綃隻覺得腦殼發暈，再看那羊羔全圍在趙正明身邊，似乎真的聽懂了一般。
淩綃竟然從羊臉上看出了興致勃勃。
“看來你們都喜歡聽這千字文啊。”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千字文用於給幼兒啟蒙，趙正明竟是要給羊羔啟蒙？
自從趙正明過來之後，原本那些看起來呆滯的羊此刻再看去，一張張羊臉上都露出了極為生動的表情。
當動物的臉上擁有人類的表情時，那是一種極為詭異的場麵。
在此之前，淩綃從來沒有見過羊臉上會露出可以稱之為笑的表情。
竟是比三神像都更讓她感到不適。
突然，淩綃就感到小腿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她回過神，低頭看去，就見那隻刀疤臉羊羔用腦袋去頂她的腿。
淩綃看著趙正明那邊其樂融融的景象，不動聲色地把羊羔抱進懷裡，走到角落。
她低聲對著羊耳朵說：“謝妄塵？”
羊羔用鼻子輕輕頂了一下淩綃的下巴。
此刻那雙眼睛沒了呆滯無神，他定定看著淩綃，好在羊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然淩綃不保證不會把他扔出去。
趙正明滔滔不絕地念著書，羊羔們如癡如醉地聽著。
這些羊平時就跟普通的羊一樣懵懵懂懂，可一旦腦子裡被注入文字和知識，就會短暫地擁有人類的智商和感情。
是羊有了人的情緒，還是人變成了羊。
看著懷裡的謝妄塵，淩綃此刻肯定了後者。
三神的力量就是把人變成羊羔。
準確來說，是把女人變成了母羊，讓她們源源不斷地產下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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