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屬牆壁泛著啞光,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和某種精密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
這就是“巢穴”,龍組地下基地深處,分配給“九組”的臨時生活兼工作區。
相較於之前東躲西藏的安全屋,這裡無疑堅固得如同堡壘,但我心中的不安並未完全消散,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帶著體製內特有的秩序和重量。
顧傾城被“玄龜”帶走,進行更詳細的“情況了解”和權限錄入。而我,在簡單處理了體力透支的虛脫感後,便被帶到了這個房間。“玄龜”離開前,除了那個黑色的腕帶終端,還遞給了我一個看起來頗有年頭的牛皮紙文件袋,語氣依舊平淡:“這是你導師李明遠教授早些時候,通過加密渠道轉交給我們的。他預感到了風險,希望這些‘筆記’能在關鍵時刻,對你有幫助。”
文件袋很輕,但握在手裡卻沉甸甸的。
房間裡隻剩下我一個人時,我深吸一口氣,拆開了封口的火漆。裡麵沒有信,隻有一個用防震泡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移動硬盤。2.5英寸,老式,外殼上貼著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字跡略顯潦草的標簽:「異常生物電現象觀察筆記未整理)」。
導師的習慣,他總喜歡用這種看似隨意的標簽命名他那些天馬行空的想法。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普羅米修斯的目標是我,是因為吳師兄,還是說……從一開始,就與導師這“未整理”的研究有著更深的關聯?
我迅速將自己的便攜電腦經過基地網絡安全掃描後允許使用)連接上硬盤。識彆,打開。裡麵文件結構簡單,隻有一個命名為「proetheusunchained」的文件夾,名稱帶著一種不祥的隱喻。點擊,需要密碼。
密碼提示很簡單:「首次獨立主刀的日期」。
一股暖流夾雜著酸楚湧上心頭。那是我醫學生涯的裡程碑,也是導師比我本人記得更清楚的日子。我輸入數字,回車。
破解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地響起。文件夾打開,裡麵是大量的掃描件:泛黃的手寫筆記、潦草的數據記錄、模糊的腦電圖、還有一些黑白或早期彩色照片,上麵的人物表情各異,但眼神深處似乎都藏著難以言說的東西。時間戳最早可以追溯到1978年!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按照時間順序快速瀏覽。筆記的語言極其嚴謹、克製,完全符合導師的學術風格,但記錄的內容卻石破天驚。
這根本不是常規的腦科學研究筆記。這是一份持續了近五十年的、對“異常個體”的隱秘觀察記錄!
1978年,導師接診一位患有嚴重“幻聽幻視”但大腦結構毫無異常的年輕教師。在當時的醫療條件下,他排除了所有已知病因,卻首次記錄到一種“穩定而奇異的低頻生物電波動”,他當時無法解釋,但敏銳地將其標記為“未解現象一”。
此後幾十年,他仿佛一個孤獨的獵手,在浩如煙海的病例中,秘密追蹤著數十例類似的“異常”。這些患者有的被診斷為精神分裂,有的被認為是癔症,有的則僅僅是表現出一些超越常人的敏銳直覺或短暫的“超常”體驗。導師利用職務之便,對他們進行了長期的、遠超常規醫療需求的生物電監測。
筆記的核心,是他基於這些觀察,逐漸形成的一個大膽假設:人類意識活動背後,可能存在一個更深層次的、如同宇宙背景輻射般的“基礎意識場”。絕大多數人這個場是混沌且微弱的,但極少數個體,可能因先天遺傳、後天重大創傷或未知誘因,這個場被“激活”或“擾動”,從而表現出非常規的感知或影響能力——他稱之為“閾限感知者”。
他甚至已經模糊地觸摸到了能力的方向!在近期的筆記中,他提出了“意識場的聚焦與內省”這一概念。他認為,駕馭這種能力的關鍵在於“向內求”,通過特殊的精神訓練他描述的方法近乎冥想),實現“內視”——即感知並引導自身意識場的能量。
“感知能量節點”、“引導暖流疏通滯澀”……這些描述,與我之前為了救李哲而強行“內視”感知並引導自身能量的體驗,何其相似!導師在理論上,幾乎已經為我走過的彎路和未來的道路,繪製了一幅草圖!
筆記在大概十年前有一個明顯的斷層。之後的一頁,記錄了一次簡短的會麵。一個國外的基金會,提供了令人咋舌的條件,邀請他加入一個“人類潛能極限開發”的跨國項目。
導師在筆記中描繪了對方代表出示的徽章草圖——那火焰與齒輪的紋樣,與普羅米修斯如出一轍。他以“研究方向不符”和“年事已高”為由拒絕,旁邊隻有四個字的批注:「其心叵測」。
真相如同拚圖,在我腦中一塊塊拚合。普羅米修斯早就注意到了導師的研究,或許正是因為無法直接控製他,才將目標轉向了與他關係密切的吳師兄,以及……可能繼承了某種“潛質”的我。導師洞悉了危險,不僅保護了自己,還為我留下了這份無價的遺產。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輕輕敲響。“玄龜”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來:“沈醫生,適應得如何?關於李明遠教授的安全狀況,我想你現在可能需要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沉聲道:“請進。”
我需要知道,龍組究竟能為這份“遺產”和它的主人,提供多大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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