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紅鳳凰”那驚心動魄的一夜,已過去一個月。
這三十天裡,世界仿佛又恢複了某種表麵的平靜。joker入侵基地的陰影,在最高級彆的戒備和一係列未對外公開的緊急安全升級後,似乎暫時隱入了水下。
警報等級從“滅世”逐步回調,但每個人心底都清楚,那更像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的寧靜。真正的s級存在已經投下目光,龍組這座冰山,必須更深地潛伏,更利地磨礪自己的鋒芒。
我嘗試過通過各種加密渠道聯係蘇雨薇,那個深夜山洞中交付密鑰、傾訴往事的她,與此刻音訊全無的沉寂,形成了令人不安的對比。
所有信號都石沉大海,仿佛“潘多拉之匣”的密鑰是她留下的最後一道漣漪,之後她便徹底融入了更深的黑暗。這種失聯,比直接的威脅更讓人心煩意亂。
她是在執行更危險的任務,還是……已被“議會”或“紅心”內部察覺?那份關於她父母血仇的真相,她又消化了多少?這些疑問,像蛛網般纏繞在我心頭。
風險評估暫時通過後,我重新穿上了白大褂,回到了寧市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神經外科。
副主任醫師的日常工作,查房、手術、會診、帶教,繁瑣卻有序,像一種有效的鎮靜劑,讓我能暫時從那個光怪陸離的異能世界抽離,專注於手術刀下的微觀宇宙和眼前病人的悲喜。
這裡沒有joker的嘲笑,沒有“議會”的陰影,隻有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和作為一名醫者最樸素的職責。
顧傾城夜鷹)似乎也進入了某種“休整期”。外勤任務大幅減少,她待在基地的時間變多了。
然後,不知從何時起,她莫名地迷上了烹飪。經常在我值夜班或手術到很晚時,她會提著一個保溫飯盒出現在醫生休息室,裡麵是她“研發”的、賣相和味道都在曲折中緩慢進步的菜肴。
從最初焦黑得難以辨認的糖醋排骨,到後來勉強能入口的清炒時蔬,進步肉眼可見。她總是麵無表情地放下飯盒,言簡意賅地丟下一句“嘗嘗,倒了可惜”,然後便坐在一旁,要麼擦拭著她那把從不離身的特製匕首,要麼用平板處理著情報,仿佛隻是順便。
我通常也隻是默默吃完,說聲“謝謝”,她便收拾東西離開。我們之間很少有更多的交流,但這種無聲的、帶著些許笨拙的關懷,像暗夜裡一點微弱的爐火,溫暖而真實。我們都默契地不去觸碰那些更深層的話題,比如未來,比如蘇雨薇。
李哲的回歸是另一個積極的變化。
在吳師兄團隊的努力和“父親計劃”數據的啟發下,他體內的納米蟲被成功清除,身體康複良好。
經過評估和本人意願,他正式加入了龍組,被編入後勤與技術支援序列,代號“匠師”。憑借龍組的運作和他自身的資曆,他順利晉升為附一院骨科副主任醫師,繼續他無菌木匠生涯,雖然他更想操作機械。
我們心照不宣,在公開場合是默契合作的同事,私下裡則是可以絕對信任的戰友。有他在身邊,那種孤軍奮戰的感覺衝淡了不少。
生活似乎步入了一種新的、緊張的平衡。但我知道,這種平衡脆弱得像一層薄冰。
蘇雨薇留下的謎團,joker的威脅,以及“潘多拉之匣”中那些尚未完全解讀的、關於“鑰匙”和“議會”核心的秘密,都像冰層下的暗流,隨時可能將一切撕裂。
就在我以為這種狀態將持續一段時間時,一份意外的邀請函,打破了表麵的平靜。
一封來自“滬上國際神經科學與前沿醫療峰會”的邀請函,寄到了醫院,指名邀請神經外科副主任醫師沈瑾年參會。
邀請方是峰會的主要讚助商之一——一家在國際上聲譽卓著、業務專注於高端醫療設備與精準診斷服務的跨國集團:“奧古斯都醫療創新基金會”。
“奧古斯都基金會”?這個名字讓我瞬間警惕起來。
“鐵匠”快速核查後反饋,該基金會背景深厚,與歐洲老牌財團關係密切,投資領域廣泛,表麵上看與“議會”無直接關聯,但其在神經技術前沿的布局深度和方向,與“議會”的技術路線存在令人不安的平行性,無法排除是“議會”另一條更隱蔽的觸手,或是其他潛在勢力的試探。
“玄龜”在綜合評估後,給出了指示:“風險未知,但機會並存。接受邀請,以‘沈瑾年’身份參會,近距離觀察‘奧古斯都基金會’動向,評估其潛在威脅或合作可能。‘夜鷹’遠程策應,‘匠師’留守接應。保持靜默,以收集情報為主。”
帶著一絲疑慮和必要的謹慎,我登上了前往滬市的航班。
峰會設在滬市最頂級的國際會議中心,場麵盛大,名家雲集。西裝革履的業界精英、白發蒼蒼的學術泰鬥、眼光銳利的投資客……
到處是交換名片、探討合作的熱絡景象。我儘量低調,穿梭於各個分會場,首先去茶歇區拿一份小吃,感覺又回到了讀書時候跟著老板開會混茶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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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餅乾吃著不錯。”我一邊拿著餐盤,聽著關於神經退行性疾病最新藥物研發、腦機接口技術突破、人工智能輔助診療等前沿報告,扮演著一個勤勉的年輕學者角色。
第三天下午,是一場關於“神經修複再生材料未來展望”的專題研討會。我選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正準備先去看看茶歇區又有什麼好吃的,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卻又瞬間攫取了我全部注意力的身影。
蘇雨薇。
她坐在前排嘉賓席,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套裙,長發優雅挽起,正與身旁一位頭發花白的外國專家低聲交談,臉上是得體而疏離的職業微笑。依舊是那個光芒四射的“創生”生物ceo形象,與一個月前山洞裡那個脆弱、傾訴往事的她,判若兩人。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她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或者說,刻意忽略。整個研討會期間,她沒有向我這邊投來過一眼。茶歇時,我看到她被一群人簇擁著,談笑風生,應對自如。我幾次試圖靠近,都被無形的人牆隔開。
直到會議結束,人群開始散去,我才終於找到一個機會,在她走向貴賓通道時,攔在了她麵前。
“蘇小姐。”我壓下翻湧的情緒,儘量讓聲音平靜。
她停下腳步,抬起眼簾,目光落在我臉上,那雙曾映著篝火、流露過複雜情愫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冰封般的平靜和一絲恰到好處的疑惑。
“請問您是?”她的聲音清脆,帶著禮貌的陌生感。
這一句,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
“沈瑾年,寧市附一院。”我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找到一絲偽裝的痕跡。
“哦,沈醫生。”她恍然般微微頷首,笑容標準得無懈可擊,“剛才的報告很精彩。抱歉,我還有個重要的會談,失陪了。”
說完,她不再給我任何說話的機會,微微側身,與我擦肩而過,留下一縷淡淡的、熟悉的冷冽香水味。她的助理和保鏢迅速上前,隔開了我。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通道儘頭的背影,手指無聲地攥緊。胸腔裡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憋悶和巨大的疑問。
她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是因為這個“奧古斯都基金會”的場合有更嚴密的監控?還是“紅心”內部出現了新的變故,迫使她必須與我徹底切割?又或者,山洞裡的坦誠,真的隻是一場為了達成目的而精心計算的表演?
滬市的天空,不知何時陰了下來。潮濕悶熱的空氣裹挾著都市的喧囂,卻驅不散心頭驟然聚攏的、比之前更濃重的迷霧。
這次峰會,這場刻意為之的“偶遇”,究竟是無心插柳,還是預示著新的風暴即將以另一種更複雜的方式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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