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峰會最後一天的日程,在我心不在焉的狀態下接近尾聲。
蘇雨薇那冰封般的眼神和刻意的陌生感,像一根刺,紮在心頭,讓周遭一切學術交流都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她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山洞中的坦誠是真是假?這突如其來的切割,是保護,是警告,還是意味著更深的變故?
就在我收拾筆記,準備離開會場時,一位穿著得體、氣質沉穩的中年男子悄然靠近,遞上一張素雅的名片。
“沈主任,您好。冒昧打擾,我是華東醫科大學附屬華山醫院神經外科的副主任,姓陳。”
他笑容溫和,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敬意,“久仰您在腦乾腫瘤領域的精湛技藝。我們科室目前收治了一位病情極為複雜的重症患者,手術風險極高,想懇請您方便時,能遠程會診一下,指點一下迷津。”
華山醫院神經外科?國內頂尖的水平。他們遇到難題需要向我這個相對年輕的醫生請教?雖然心下存疑,但出於職業本能,我還是接過名片,客氣地回應:“陳主任您太客氣了,有機會交流學習是我的榮幸。”
“那就太好了。”陳主任笑容加深,壓低了些聲音,“如果沈主任今晚方便,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先初步溝通一下患者的影像資料?就在酒店隔壁的茶室,很近。”
這種私下會診的邀請並不罕見,但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超越普通學術交流的深意。
聯想到此刻身在滬市,以及剛剛經曆的蘇雨薇事件,我心中警鈴微作。是陷阱,還是……另有機緣?
略一沉吟,我點頭應允:“好的,晚上八點,酒店茶室見。”
晚上八點,我準時來到酒店內部一間裝修雅致、私密性極好的茶室包間。陳主任已經等在裡麵,茶香嫋嫋。然而,包間裡還有另一個人——一位穿著中式褂衫,鬢角微白,眼神卻異常銳利明亮的老者。他靜靜地坐在主位,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沈醫生,請坐。”陳主任恭敬地引我入座,隨即關好門,神色變得鄭重起來,“這位是我們組織的華東區負責人,您可以稱呼他‘炎老’。”
組織?我心下一凜,表麵不動聲色。
“沈醫生,不必緊張。”炎老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滄桑感,“我們並非官方機構,而是一個由誌同道合者組成的民間互助團體,名為‘殘燼’。”
“殘燼”!那個蘇雨薇曾提及的、活躍於全球、與“議會”多有摩擦的民間異能者組織!
“久仰。”我謹慎回應。
炎老微微一笑,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我的偽裝:“我們知道沈醫生的另一重身份,也了解你最近的……困擾。龍組確實是個強大的靠山,紀律嚴明,資源雄厚。但大樹底下,未必總能看清整片森林的真相。”
他輕輕抿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龍組,或者說,你目前接觸到的‘九組’,隻是龐大冰山露出水麵的一角。直接領導你們的‘玄龜’,實力深不可測,至少是a級,甚至可能更高。他主要負責對外行動、危機處理。與他同級彆的,至少還有三位:‘青鸞’,執掌內部監察與情報分析;‘山君’,負責戰略支援與特殊裝備;‘龍王’,統禦最強戰鬥序列。他們各自麾下,都有完整的異能者團隊,編號從一到八,實力均在你所在的九組之上。”
這些信息,如同重錘,敲打在我的認知上。我一直以為龍組就是我們看到的這樣,卻沒想到其內部結構如此複雜,層級如此森嚴。九組,竟然隻是排在末位的新生力量?
“而在龍組之上,”炎老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還有一個更為龐大、更為隱秘的機構,名為‘九州’。它不直接參與行動,而是統籌全局,製定戰略,是真正意義上的、守護華夏異能世界秩序的‘定海神針’,其職能,類比於普通世界的國家安全委員會。”
九州!原來龍組隻是“九州”下屬的執行機構之一。這個世界的複雜程度,遠超我的想象。
“我們‘殘燼’,與龍組理念有所不同。”炎老坦誠道,“我們尊重秩序,但更崇尚自由。我們不排斥合作,但厭惡絕對的掌控。龍組,或者說‘九州’的某些高層,他們所追求的‘絕對安全’和‘秩序穩定’,其手段和代價,有時並非如表麵看上去那般光明正大。曆史的塵埃下,掩埋著許多不為人知的交易與犧牲。”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沈醫生,你身負‘鑰匙’之秘,是各方勢力矚目的焦點。龍組保護你,但也可能在利用你。在你完全信任他們之前,不妨多一雙眼睛,多一個選擇。我們‘殘燼’,或許能提供一些……不一樣的視角和幫助。”
這番話,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巨大的漣漪。龍組可能不像我以為的那麼純粹?玄龜之上,還有更複雜的權力結構?我一直以來的信念,開始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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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表態,隻是沉聲道:“感謝炎老的坦誠相告。我會慎重考慮。”
炎老也不強求,笑了笑:“無妨。今日之言,出我口,入你耳。那個病例的影像資料,陳主任會發給你,算是我們結識的一點誠意。希望日後,還有機會與沈醫生深入交流。”
會麵在一種微妙而各懷心思的氛圍中結束。離開茶室,走在滬市霓虹閃爍的街頭,我心亂如麻。蘇雨薇的異常,“殘燼”的爆料,龍組深不可測的背景……各種信息交織在一起,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孤立。
一位在滬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得知我來開會,推薦了一家據說氛圍很好的清吧,名叫“忘川”。我想著需要酒精來理清紛亂的思緒,便答應前往。
“忘川”酒吧隱藏在一條僻靜的梧桐樹下老街裡,門臉不大,內部裝修是複古的工業風混合著東方元素,燈光昏暗,音樂舒緩。我找了個靠牆的角落坐下,點了一杯長島冰茶,試圖讓灼熱的液體安撫躁動的心神。
拿來長島冰茶換我半晚安睡。
然而,命運似乎總喜歡開玩笑。就在我低頭抿酒,試圖整理思緒時,眼角的餘光瞥見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從酒吧另一側的弧形樓梯上,款款走下。
蘇雨薇。
她換下了一身職業套裝,穿著一件墨綠色的絲絨吊帶長裙,外搭一件柔軟的黑色針織開衫,長發慵懶地披散著,臉上帶著一絲微醺的紅暈,少了白天的銳利,多了幾分柔媚和……淡淡的憂鬱。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角落裡的我,徑直走向吧台,點了一杯乾馬天尼,然後靠在吧台上,望著窗外迷離的夜色出神,側影在昏黃的燈光下,美得有些不真實。
我的心跳再次失控。她怎麼會在這裡?是巧合,還是……她根本就知道我會來?
我該過去嗎?麵對她白天的冷漠,我該如何開口?而“殘燼”的低語,還在耳邊回蕩。
手中的酒杯,似乎比剛才更加沉重了。這杯長島冰茶,真的能讓人忘記眼前的煩惱嗎?我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糾結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被無形絲線牽引的宿命感。
一杯長島冰茶下肚,轉身跳進西湖。算了,這是在滬市,還是跳黃浦江吧。
上!問她!實在不行,明天,黃浦江撈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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