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祖師堂與張角銅錢意外共鳴後,我的修為確實精進了一層,對生命能量的理解也更為深刻,仿佛觸摸到了某個更高的門檻。
無論是符籙的繪製,筆尖靈光流轉,符成之時隱隱引動周圍靈氣微瀾;還是雷法的練習,掌心電光已能初步壓縮,閃爍間雷意盎然,控製起來也似乎更加得心應手;亦或是日常的靜坐感知,與天地靈氣的共鳴範圍更廣,層次更深。
能量核心日益壯大,精神力愈發凝練澎湃,按照通用的異能等級評判,我已穩穩站在了b級高階的頂峰,甚至一隻腳已經踏入了b級巔峰的門檻,能模糊感受到那層通往更高境界的壁壘。
然而,就在我信心滿滿,準備借助這股新生的感悟和積累,一鼓作氣嘗試衝擊b級巔峰的瓶頸時,卻發現自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令人沮喪的停滯狀態。
能量積累仍在緩慢增長,精神力總量也在提升,但對能量的精微掌控,尤其是涉及更複雜變化和更深層法則運用的符籙與雷法,卻始終難以突破某個關鍵的臨界點。
仿佛有一層無形無質、卻堅韌無比的薄膜,包裹著我的能量核心和精神力,讓我無法真正實現質的飛躍,無法將量變的積累轉化為質變的升華。
練習符籙時,我筆畫精準無誤,能量注入流暢充沛,但畫出的符籙,無論是“烈火符”還是“金剛符”,威力達到某個程度後便仿佛遇到了天花板,難以寸進。
符籙上的靈光缺乏一絲真正頂尖符籙應有的、靈動盎然的“神韻”,像是精致的仿品,缺少了原創的靈魂。
練習掌心雷時,掌心的電光能夠穩定維持,亮度甚至有所增加,但無論如何催穀精神力,都無法將其進一步壓縮、凝練成更具爆發力和穿透力的形態,比如從散射的電弧凝聚成一道纖細卻無堅不摧的雷矢。
靜坐時,與天地靈氣的共鳴依舊清晰,但那種“物我兩忘、融入自然”的深度契合感卻似乎到了極限,無法更深入地與某種更深層的、代表著天地法則本源的“道”建立直接連接。
我嘗試了各種方法。加大練習的強度和頻率,直到精神力耗儘,渾身虛脫;翻閱更多道教典籍和虛靜道長允許接觸的修行筆記,尋求前人的經驗和靈感;甚至冒險嘗試了一些更複雜的、未經指導的能量運轉路線,希望能另辟蹊徑。
但結果往往收效甚微,甚至幾次因為急躁冒進,差點導致能量在經脈中紊亂逆行,幸虧基礎紮實和及時警醒,才未造成嚴重損傷。
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感、無力感和一絲對自己的懷疑開始如野草般滋生。
是我的天賦僅止於此了嗎?是我的修行方法存在根本性的錯誤?還是缺少了某種關鍵的契機?
這一日,午後悶熱,山雨欲來。我在後山那處名為“試劍石”的僻靜石坪上練習雷法,掌心電光吞吐,卻依舊無法突破那層無形的屏障。
反複嘗試失敗後,一股莫名的邪火湧上心頭,我猛地將掌心積聚的電光狠狠砸向旁邊一塊巨大的山石!
“轟!”一聲悶響,電光四濺,山石表麵被炸開一小片焦黑,石屑紛飛。
威力尚可,但遠未達到我預期的、那種凝練如矛、洞穿金石的效果。反而因為情緒失控,能量反震,讓我手臂一陣酸麻,氣血翻湧。
我有些氣餒地散去了殘餘的能量,頹然坐在被雨水打磨光滑的石頭上,望著遠處天際翻滾的烏雲和隱約的電蛇,心中充滿了挫敗感。
“心浮氣躁,如逆水行舟,不進反退。”一個平和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虛靜道長不知何時已悄然來到我身邊,拂塵輕擺,山風吹動他灰色的道袍,身影在陰沉的天色下更顯超然。
我歎了口氣,將這段時間遇到的困境、自己的嘗試和內心的焦躁毫無保留地和盤托出,最後忍不住帶著一絲沮喪問道:“道長,晚輩愚鈍。感覺能量積累、法訣理解似乎都已足夠,為何總是難以突破那最後一步?可是我的修行路徑有偏?或是……晚輩的資質,終究有限?”
虛靜道長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遙指山間那片正被狂風卷動、變幻莫測的烏雲,問道:“你看那雲,可能握得住?可能定其形?”
我一怔,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回答:“雲無常形,隨風聚散,如何能握?如何能定?”
“然也。”道長微微頷首,目光深邃如古井。
“修行亦如觀雲。你太想‘抓住’那個名為‘b級巔峰’的境界了,太想‘固定’住那種強大的力量了。此執念一生,便如企圖用手掌抓住流水,用力越大,流失越快,反成心障,遮蔽靈台。”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卻仿佛能穿透我的皮囊,直視我靈魂深處所有隱藏的波瀾:“你且自觀,心中掛礙重重,念頭如何能通達?如何能與那變動不居、無形無質的天地大道相契合?”
“末武時代,靈氣稀薄,吾輩修道之人可能終生停留練氣,無望築基,這又何妨,修道,修一個念頭通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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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語氣依舊平和,卻字字如錘,敲打在我的心上:“你心中擔憂遠方那位姑娘的安危,情深意重,然此牽掛時常化為焦慮,如絲纏身,此為一重障;你身負‘九州’客卿之責,知曉山下局勢波譎雲詭,強敵環伺,無形中背負壓力,急於提升實力以應對,此急切之心,化為第二重障;而最核心者……”
道長目光銳利地看向我:“你內心深處,仍迷茫於自身定位與未來道路。你本心向往寧靜,願為一普通醫者,懸壺濟世,偏安一隅。然命運弄人,異能覺醒,卷入了紛爭,被迫不斷追求力量。”
“你於力量,既有渴望,又有抵觸;對前路,既有責任,又有茫然。這種‘不欲為而不得不為’的矛盾,這種對自身命運的‘不確定感’,化為最堅韌的第三重障,也是最難破除的心結!念頭不通達,如鏡蒙塵,如何能映照清晰前路?能量又如何能與你之神魂徹底交融,圓融無礙,實現本質的躍遷?”
他的話,如同驚雷,在我腦海中轟然炸響,照亮了所有我試圖忽視或壓抑的陰暗角落。
每一個字都精準無比地戳中了我內心最深處的隱秘。
蘇雨薇在東京生死未卜的擔憂、議會和奧古斯都帶來的沉重壓力、趙銘之死留下的陰影、對平靜生活的懷念與對不得不擁有力量的矛盾……
這些紛繁複雜的情緒,我一直告訴自己要以修行為重,要暫時放下,但它們從未真正消失,反而在潛意識中築起了堅實的壁壘,成為了阻礙我心境徹底通透、能量圓融升華的最大障礙!
“我……”我張了張嘴,喉嚨有些乾澀,卻發現自己在道長這雙洞悉一切的眼眸麵前,任何辯解或掩飾都是蒼白的。
虛靜道長說得一點沒錯。我本質上,仍然懷念著在寧市附一院當一名純粹神經外科醫生的日子,雖然忙碌,但目標明確,內心相對平靜。
而現在,我被迫不斷變強,被迫卷入越來越深的漩渦,對未來感到迷茫甚至一絲恐懼。這種“不想走,卻被大勢推著走”的被動心態,這種對力量的渴望中夾雜著的抗拒與不安,正是我念頭不通達的根源!是我修行路上最大的心魔!
“念頭不通達,心鏡蒙塵,如何能映照天地至理?能量又如何能與你之神魂徹底交融,實現蛻變?”虛靜道長的語氣依舊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外力、丹藥、乃至更強的心法,或許能助你一時,卻無法根除心障。你需先直麵己心,理順這些掛礙。是放下執念,輕裝前行?是坦然承擔,化為動力?還是於矛盾中尋得新的平衡與領悟?這需要你自己去悟,去抉擇。無人可代勞。”
我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山風漸急,吹動我的衣袂和發絲,卻吹不散心頭的沉重與混亂。
豆大的雨點開始零星落下,砸在石坪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虛靜道長的點撥,如同在迷霧中點亮了一盞明燈,讓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修行的最大障礙,並非外在的資源或天賦,而是內心深處的矛盾與迷茫。
這道坎,必須由我自己邁過去。
雨勢漸大,道長悄然離去,留下我在風雨中,獨自麵對內心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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