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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怠慢，另一根沾滿蜂蜜的桃木簽早已準備好，如靈蛇吐信般飛快一挑，精準地將那幾條扭動的能量體掃入旁邊盛滿烈酒和特意調配的“驅邪散”藥粉的瓷碗中。
“嗤啦！”
能量體一接觸烈酒和藥粉混合液，立刻發出輕微的爆響，劇烈掙紮扭動，但很快就像雪花落入沸水般消融瓦解，化作一縷散發著焦臭的黑煙，嫋嫋散去。
有效！
我精神一振，如法炮製，在不同的“節點”處，用磁化桃木簽劃開細小傷口，引導、逼出那些寄生的詭異能量。每一次操作，都伴隨著黑岩無意識的痛苦悶哼和暗紅霧氣的噴發，但他手臂的腫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那些暗紅紋路的顏色也迅速黯淡、變淺。
這個過程極其耗費心力。我需要高度集中精神，精準感知能量體的位置，控製劃開的深度絕不能傷及主要血管和神經，還要用自身微弱的生命能量輔以桃木簽和蜂蜜的特性，形成一種引導和驅趕的“勢”。
汗水漸漸浸濕了我的後背，臉色因精神力和體力的雙重消耗而越發蒼白，但我的手，穩得沒有一絲顫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偏房裡寂靜無聲，隻有酒精燈偶爾的劈啪、黑岩粗重的呼吸，以及能量體被逼出時細微的“嗤嗤”聲。
終於，當最後一處頑固節點的暗紅能量體被挑出，在藥酒中化為黑煙後，黑岩整條左臂雖然還留有片片淤青和密密麻麻的針孔，但那觸目驚心的腫脹和詭異的暗紅紋路已然基本消退。
他紫黑發亮的臉色緩和下來，變成了失血過多的蒼白，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陷入了深度沉睡——這是身體啟動自我保護機製，開始全力修複。
我長長地、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感覺一陣虛脫般的疲憊湧上來。抬手擦去額頭的冷汗，快速寫了兩張方子遞給看呆了的小林：“這張外敷，清熱消腫，促進血肉新生。這張內服，連用七天，固本培元，清除骨髓血液裡的餘毒。”
我又轉向門口的雪女，補充道：“他需要絕對靜養至少兩周，期間絕不能動用異能，飲食務必清淡。一周後，我再來複診，根據情況調整方子。”
房間裡安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呼吸聲。小林和健次看著沉睡中氣息平穩的黑岩，又看看雖然疲憊但背脊依舊挺直的我，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敬畏。
即便不懂醫，眼前這由死轉生的一幕，也足以震撼他們。
雪女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她走到黑岩身邊，俯身仔細檢查了他的手臂、脈搏和氣息，甚至動用了一絲冰係能量去感知他體內殘留的能量狀態。
當她再次抬起頭看向我時，那雙冰湖般的眼眸裡，所有的懷疑、審視和冰冷的距離感，如同遇到烈日的堅冰，迅速消融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了震驚、由衷的欽佩，以及……一種看到稀世珍寶般的灼熱光芒。
她太清楚了。在黑道與異能交織的灰色世界裡，一個戰力高超的打手固然難得，但一個能救命的、能解決各種詭異傷勢和毒素的“神醫”，其價值根本無法用金錢或常理衡量！
這等於給整個組織上了一道強大的保險，能極大提升成員的存活率和士氣！
雪女那總是冰冷的美麗臉龐上，緩緩綻放出一個真切的笑容。這笑容依舊帶著她特有的冷豔氣質，卻沒了之前的敷衍和隔閡。
“沈醫生，”她的語氣變得誠摯而恭敬，甚至用上了敬語，“之前多有冒犯，請務必見諒。從此刻起，您就是我們‘幽玄組’最尊貴的客人。您在東京期間的一切需要，隻要‘幽玄組’能做到，必定竭儘全力，絕無二話。”
她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但更顯認真：“我們已經為您和您的同伴準備了一處絕對安全、設施完備的落腳點。請您先帶人過去休息。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從長計議。”
我點了點頭，一直緊繃的心弦稍稍放鬆。第一步，賭贏了。雖然過程驚險，幾乎耗儘心力，但總算贏得了這個地頭蛇組織的初步認可和庇護。
救治蘇雨薇需要穩定的環境和資源，追查“蝕界”和議會的陰謀需要情報網，這些，或許都能從這裡打開局麵。
看了一眼窗外，東京的夜空依舊深沉，但雨似乎停了。隻是我知道，這座城市平靜水麵下的暗流，因為我們的闖入，正變得愈發洶湧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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