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贖罪嗎?想為你父親做點什麼嗎?現在,隻有你能做到。”林月遙指向通道儘頭那扇因為混亂而暫時停止閉合的氣密門,“裡麵是‘中央調和器’,星槎暫時乾擾了它。但‘守望者’很快會奪回控製權。你需要進去,利用你對老鉗子技術的理解,利用你現在的……‘權限’,徹底鎖死它,或者……毀了它!不能讓‘守望者’利用它來應對‘收割者’,那隻會讓一切變得更糟!”
這是賭博,是瘋狂。將希望寄托在一個剛剛還要殺他們的、意識混亂的武器身上。
琉璃猛地抬起頭,眼中的掙紮似乎達到了頂峰。她看著林月遙那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睛,又看向地上氣息微弱的星槎,最後,目光落在了自己那雙沾滿冷卻液和灰塵的手上。
老鉗子臨終前的畫麵,如同被點燃的膠片,在她混亂的腦海中轟然閃現——不是管理者灌輸的那種扭曲的、充滿指責的記憶,而是真實的、帶著機油味和無奈笑容的告彆。
“丫頭……彆學我……走你自己的路……”
“啊——!!!”
一聲仿佛源自靈魂深處的、混合了無儘痛苦、悔恨與解脫的尖嘯,從琉璃喉中迸發!她眼中那程序化的數據流如同被烈陽照射的冰雪,瞬間崩解、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燃燒的、如同她發色一般熾烈的火焰,以及深不見底的、刻骨的悲傷與決絕!
她猛地站起身,不再看林月遙和星槎,一把撿起地上的能量刺刃,轉身,如同撲火的飛蛾,衝向了那扇通往主控穹頂的氣密門!
“掩護我!”她隻留下了這三個字,身影便沒入了門後那片更加混亂、能量亂流肆虐的核心區域。
林月遙沒有絲毫猶豫,她撿起地上掉落的一把守衛的能量手槍在混亂中撿到的),背靠著牆壁,槍口對準了通道來時的方向,為琉璃爭取著最後的時間。她知道,自己可能下一秒就會被趕來的守衛射殺,但她不在乎了。
氣密門在琉璃身後緩緩嘗試閉合,卻因係統紊亂而卡住了一半。
門內,傳來了更加激烈的能量爆炸聲、金屬撕裂聲、以及琉璃那近乎瘋狂的、帶著技術術語和怒吼的戰鬥聲響。她在與主控穹頂內殘餘的防禦係統和試圖重新控製“調和器”的“守望者”操作員搏命!
星槎躺在地上,感受著生命力的流逝,也感受著那來自遙遠星空的、越來越近的“收割者”的恐怖威壓。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仿佛要沉入永恒的黑暗。
就在他即將徹底失去意識的邊緣——
轟!!!!!!!!!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劇烈、仿佛源自基地最核心的、蘊含著某種規則破碎意味的恐怖轟鳴,從主控穹頂內傳來!緊接著,所有瘋狂閃爍的燈光、所有刺耳的警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雞,瞬間戛然而止!
整個基地,陷入了一種詭異的、絕對的寂靜和黑暗。隻有應急紅燈那殘存的、微弱的紅光,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喘息。
“調和器”……被摧毀了。
“守望者”網絡的核心,那根協調一切的“弦”,斷了。
幾乎在“調和器”被摧毀的同一瞬間,那股籠罩月球的、令人戰栗的“收割者”威壓,似乎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感興趣”?仿佛一個漫不經心的掠食者,終於注意到了腳下蟻穴中,某隻螞蟻做出了出乎意料的舉動。
星槎用儘最後一絲意識,感受到了一股微弱卻純淨的、帶著釋然與告彆意味的精神波動,從主控穹頂的方向傳來,輕輕拂過他的感知,如同最後一片秋葉的飄零。
那是琉璃。
然後,他的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
混沌的序曲,以“調和器”的毀滅告終。
凋零之花,在燃儘一切的火焰中,唱完了她的終章。
而宇宙尺度的黑暗,正攜帶著“收割者”的陰影,緩緩降臨。
幸存的二人,在這突如其來的寂靜與更加深沉的危機中,失去了所有的庇護,也暫時……贏得了喘息之機。
隻是這喘息,代價太過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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