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沒乾啥。這些日子跟碼頭上的人混熟了,人家見我送粉,覺得新奇,就都跑來問。
你們也知道,我這人嘴笨,也不知道該咋說?
隻得把粉往他們跟前一擺,那股酸香味一下子就飄了出來,饞得人直流口水。
然後,人家受不住,就嚷嚷著讓我送。”張千湖撓了撓頭。
他不善言語,但對弟妹的手藝很有信心。
剛挑著木桶到碼頭,以前一起做工的人就跟他打招呼。
扯了幾句,人家問他咋不工了?
張千湖乾脆打開木桶,說自己現在幫家裡賣米粉。
結果,這一看出事了,……
人家硬是拉著他不讓走。
一邊拽著他,還一邊喊,“快來呀,賣粉的來了,還包送呢。”
吆喝了一嗓子,人就烏央烏央圍了上來。
還都是熟人。
“千湖,原來那家賣粉的鋪子是你們家的?”
“看不出來呀,你小子挺機靈的,都乾上買賣了。”
張千湖懵逼……
解釋說真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充其量就是幫著跑跑腿。
那人見他愣住,推了他一把,“發啥呆呀,趕緊介紹呀!你不說,人家怎麼知道你們家粉好?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張千湖……
究竟誰才是賣粉的?
不過,人家也是好意,心意他領。
“哦,好!各位,我們家的粉……”
一通巴拉巴拉。
用儘了他生平能想到的所有美好詞彙。
“行了,甭說了,聽彆人吹牛,那是享受;聽你小子說話,純屬受罪。再說下去,我都飽了,還吃啥粉呐?”
“對,本來能吃兩碗的,給你這麼一說,隻吃得下一碗了。”
“我給你個建議哈!你以後去了彆的地,直接掀開桶蓋給人瞧就成,介紹的話,就不必了。”
“對,大家知根知底的,就不挑你的理了,趕緊回去吧,快點送粉來。”
張千湖……
“那個,諸位,對不住,但我還是得說一句,我們家粉真的很好吃。”
“彆貧了,滾吧,趕緊給我們送粉,都快餓死了,誰耐煩聽你廢話?”眾人一臉嫌棄。
張千湖拎著桶跑回了鋪子。
幾個女人聽了捧腹大笑。
“嫂子,弟妹,你們彆笑了,趕緊燙粉吧,人家都催著呢。”
張曉雲,“二哥,彆急,沒看我乾著呢嘛!”
林藍好容易才止住笑,“二哥,這是人家跟你親昵,才說這話的。”又扭身對許氏說,“嫂子,還是你有眼光,這叫知人善用。”
“那是,我能做虧本生意。”許氏笑。
張曉雲手腳麻利,很快就燙好了粉。
二十碗粉,擺進木桶裡,整整齊齊的。
許氏舀了些秘製湯汁,放進另一個木桶裡。
幾樣酸菜單獨放在一個大碗裡。
等到了碼頭,張千湖舀湯進碗裡就成,酸菜讓人自己加。
裝好了,許氏叮囑道,“路上慢點,湯彆撒了。”
“曉得的!”
看著張千湖的背影,許氏感歎,“弟妹啊,你說千湖多好啊,老實踏實,不耍心眼子,白小玲怎麼就……不知道好好跟他過呢?”
“嫂子,人總是對自己擁有的視而不見,對自己沒有的東西,千萬向往。”
“哎,現在村裡又傳出那種話,以後千湖可怎麼辦呐?”
“車到山前必有路,嫂子,二哥還年輕,還有很多種可能,我二哥的好日子啊在後頭呢。”
“但願吧!”許氏歎了口氣,隻當她在安慰她。
張千湖不行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以後哪個姑娘還願意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