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辦?”
趙快攥著月華晶石往後縮了縮,淡藍色的晶石在他掌心泛著柔光,卻照不亮他眼底的焦慮。
他瞟了眼空蕩蕩的街道,黑石路麵上隻有禁軍巡邏留下的靴印,風卷著石屑掠過腳踝,涼得讓人心頭發緊:
“真要去酒館嗎?剛才那李夥計說晚上彆出門,萬一遇到禁軍巡查……”
話沒說完,他又下意識摸了摸腰間的短刀,指腹蹭過刀柄上的防滑紋,滿是汗濕的黏膩。
“得去。”
聶榿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他抬眼看向城西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凝重,“獸人出現不是小事,而且禁軍調兵、魔法師進駐,這動靜太大了。
酒館裡都是傭兵,消息最靈通,肯定能聽到更多細節。”
成峰點了點頭,伸手按住腰間的長劍,目光掃過小隊成員,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
“聶榿說得對,咱們得弄清楚獸人為什麼來銀月森林,不然回了月溪城也不安心。
蘇瀾,你跟我走前麵,銀月弓隨時戒備,注意巷口的巡邏隊;
趙快和林晚走中間,林晚你多留意周圍的魔力波動,有異常立刻說;
聶榿殿後,用木係魔力探路,彆讓禁軍察覺到。
記住,儘量彆惹麻煩,能忍就忍。”
眾人按計劃排好隊形,沿著街邊的陰影往前走。
街道依舊冷清,隻有禁軍巡邏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咚、咚”的悶響順著地麵往上傳,震得人耳膜發顫。
路過第三個路口時,兩名禁軍突然從巷口走出,銀甲在燈籠光下泛著冷光,手裡的長槍橫在身前,槍尖的月華水閃著藍幽幽的光:
“站住!出示身份證明!”
成峰上前一步,從懷裡掏出傭兵工會的憑證,指尖捏著憑證的邊角遞過去,語氣平靜:
“破風小隊,接了護送任務來黑木崖,剛交割完藥材,準備找地方歇腳。”
禁軍接過憑證,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又用手指蹭了蹭上麵的印章,眼神警惕地掃過小隊成員,連林晚手裡的草藥籃都沒放過:
“裡麵裝的什麼?”
“剛從藥莊拿的月華草,準備帶回月溪城用。”
林晚掀開籃子的一角,翠綠的草葉露出來,帶著淡淡的草藥香。
禁軍又看了兩眼,才把憑證遞回來,揮了揮手:
“趕緊走,晚上彆在街上晃悠。”
走了約莫一刻鐘,前方終於出現了“黑風酒館”的招牌——那是塊黑檀木做的牌子,上麵刻著一隻咆哮的狼,狼眼用紅漆點過,在燈籠光下顯得有些猙獰。
牌子下麵的窗戶緊閉著,卻能聽到裡麵隱約傳來的說話聲,混著酒香飄出來,與外麵的冷清截然不同。
蘇瀾先探頭往巷口望了望,確認沒有巡邏隊,才伸手推開酒館的木門。
“吱呀”一聲,厚重的木門帶著灰塵的氣息緩緩打開,一股濃鬱的麥酒香混著醬肉的油香撲麵而來,瞬間裹住了眾人。
酒館裡點著十幾根蠟燭,昏黃的光搖晃著,照亮了七八張木桌——大多坐滿了人,一半是穿著勁裝的傭兵,另一半是裹著粗布衫的藥莊夥計。
每個人都身體前傾,說話時用手擋著嘴,聲音壓得像蚊子叫,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門口,警惕得像受驚的兔子。
一個穿灰布短褂的夥計正擦著酒杯,看到他們進來,手裡的布巾頓了頓,眼神飛快地掃過眾人的裝束,才快步迎上來,聲音裡帶著幾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