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著沙丘的背風處,貓著腰悄悄靠近,每走幾步就停下觀察,確保沒有其他獸人埋伏。
躲在一處較高的沙丘後,他撥開眼前的沙棘枝,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片相對平坦的沙地,二十餘名帝國騎兵正與五名獸人斥候廝殺。
騎兵們身披銀白色的輕甲,甲胄上刻著帝國的雄鷹紋章,隻是被風沙磨得有些斑駁;
他們手持附魔長槍,槍尖泛著淡藍色的光,顯然加持了防禦魔法;
胯下的戰馬焦躁地刨著蹄子,鬃毛裡夾著沙粒,口鼻間噴出白色的霧氣,時不時發出緊張的嘶鳴。
而獸人斥候個個身材魁梧,比普通人類高出半個頭,身披黑色獸皮,獸皮上還沾著乾涸的血跡;
手裡握著鑲嵌黑晶的戰斧,黑晶在夕陽下泛著暗紫色的光,斧刃上還滴著新鮮的血;
他們身邊各跟著一頭體型似狼的魔獸。
那魔獸通體灰黑,皮毛糾結成一團,爪子泛著黑芒,每一次撲擊都能撕開騎兵的甲胄,正是聶榿在獸人營地見過的“腐爪狼”。
“衝!守住陣型!”
騎兵隊長嘶吼著,聲音沙啞卻有力。
他雙腿夾緊馬腹,長槍狠狠刺出,精準地刺穿一頭腐爪狼的喉嚨。
黑紫色的血液噴濺而出,濺在他的甲胄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甲胄瞬間被燒出幾個小坑。
可另一頭腐爪狼立刻從側麵撲來,爪子狠狠抓在他的戰馬後腿上。
戰馬痛嘶一聲,前蹄揚起,轟然倒地,將騎兵隊長甩在沙地上。
甲胄與沙地摩擦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隊長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因為甲胄太重,動作慢了半拍。
一名獸人斥候抓住機會,戰斧高高舉起,斧刃上的黑晶閃著凶光,朝著倒地的騎兵隊長劈去。
聶榿的心臟猛地一緊,手不自覺地握住了月杖,指尖的魔力都開始躁動——他幾乎要衝出去,用木係魔法阻攔獸人。
可理智瞬間拉回了他:
不行,一旦暴露,不僅救不了隊長,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兩名騎兵突然從側麵衝來,長槍同時刺向那名獸人。
獸人不得不收回戰斧,側身格擋,“鐺”的一聲脆響,長槍與戰斧碰撞,火星四濺,總算逼退了獸人,給了隊長喘息的機會。
可獸人很快穩住陣腳。
一名獸人吹了聲尖銳的哨子,聲音像破了的風箱,刺耳至極。
兩頭腐爪狼突然改變戰術,不再攻擊騎兵,而是朝著戰馬撲去。
它們跳起來,爪子抓在戰馬的腹部,牙齒啃咬戰馬的腿。
戰馬受驚,紛紛揚起前蹄,有的甚至掙脫了韁繩,朝著遠處狂奔;騎兵的陣型瞬間亂了,有人從馬背上摔下來,剛落地就被獸人盯上。
獸人斥候趁機發起進攻,戰斧揮過,一名騎兵的肩甲瞬間碎裂,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沙地上。
暗紅色的血珠落在沙粒上,瞬間被吸乾,隻留下一點黑褐色的印記,很快又被風沙覆蓋。
“撤!快撤!”
騎兵隊長終於爬起來,他捂著流血的胳膊,嘶吼著下令。
剩餘的十餘名騎兵不敢戀戰,紛紛調轉馬頭,朝著鎮北關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們的甲胄大多有破損,有的還拖著受傷的戰馬,樣子狼狽至極。
獸人斥候沒有追擊,隻是站在沙地上,對著天空發出一聲粗啞的嘶吼。
聲音在荒漠裡回蕩,帶著勝利者的傲慢,像在宣告他們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