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帳篷前的高台上,站著個熟悉的身影,穿著幽冥閣的黑袍,手裡把玩著一枚青銅碎片,正是那個白衣女子。她身邊站著個枯瘦的老僧,正是了塵長老,此刻正諂媚地笑著,手裡捧著個錦盒,裡麵想必就是血煞丹的半成品。
“沒想到了塵大師竟是這種人。”蘇靈兒低聲道,想起這長老平日裡慈眉善目,常給她講經。
“人心隔肚皮。”張遠的聲音很輕,“你看鼎邊的石柱,上麵刻的是什麼?”
蘇靈兒仔細看去,隻見石柱上刻滿了與鎮魂碑相似的紋路,卻多出許多從未見過的符號,在火光中隱隱發光:“像是……陣法?”
“是‘聚煞陣’。”張遠的指尖微微顫抖,“秦兄說的轉機,恐怕就是這個。”
他突然想起師父手劄裡的記載:聚煞陣雖能彙聚煞氣,卻有個致命缺陷——若以至陽至純的內力引爆陣眼,就能讓煞氣反噬其主,化為滋養武者的元氣。而他體內融合的佛煞之力,正是破解此陣的關鍵。
“師兄,你想做什麼?”蘇靈兒察覺到他的意圖,抓住他的衣袖。
“破陣。”張遠轉過身,雖然看不見,卻準確地握住她的手,“你在這裡等明心大師的援軍,我去去就回。”
“我跟你一起去!”蘇靈兒不肯鬆手,“要去一起去!”
張遠剛要再說,就聽到穀底傳來白衣女子的聲音:“張遠,彆躲了,我知道你來了。”她不知何時發現了他們,手裡高舉著一個人頭,赫然是之前那個送信的無影樓僧人,“你的朋友,已經招了。”
張遠瞳孔驟縮,卻突然笑了:“看來,秦兄的計劃成功了。”
白衣女子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穀底的帳篷突然燃起大火。秦硯帶著十幾個江湖義士從暗處衝出,手裡拿著火把,專燒幽冥閣儲存的毒物。更妙的是,他們竟打開了關押血奴的牢籠,那些失去神智的怪物分不清敵我,見人就咬,頓時攪得穀底一片混亂。
“是調虎離山計!”白衣女子又驚又怒,卻見張遠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下穀底,青萍劍的劍光在火光中劃出一道弧線,直取陣眼的青銅鼎。
“攔住他!”了塵長老尖叫著撲上前,禪杖帶著勁風砸來。張遠側身避開,劍勢不變,卻在中途突然轉向,劍光如靈蛇般纏住禪杖,手腕一翻,竟將老和尚拽到身前,擋住了十幾個黑衣人的圍攻。
“叛徒,也配用佛門兵器?”張遠冷喝一聲,劍鋒掠過禪杖,“當”的一聲,杖頭的銅環儘數斷裂,露出裡麵藏著的毒針——這老東西竟在禪杖裡藏了暗器。
了塵長老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想逃,卻被身後衝來的血奴撲倒在地,慘叫聲很快淹沒在混亂中。
張遠趁機衝到青銅鼎前,看著鼎中翻滾的血煞丹,深吸一口氣。體內的佛煞之力同時運轉,黑白雙色的內力注入青萍劍,劍尖抵住鼎底的陣眼,那裡刻著一個“煞”字。
“以我殘軀,奉為薪火;以我劍魂,逆轉乾坤!”
他的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內力如潮水般湧入陣眼。聚煞陣突然劇烈震動,石柱上的紋路開始倒轉,暗紅色的煞氣不再被吸入鼎中,反而如噴泉般炸開,朝著幽冥閣的人席卷而去。
“不——”白衣女子被煞氣籠罩,慘叫著倒地,左眼角的疤痕裂開,整張臉扭曲變形,很快化為一灘膿水。
張遠站在煞氣中央,黑白內力形成的屏障將他護在其中。那些反噬的煞氣撞在屏障上,竟被漸漸吸收,融入他的經脈——這正是聚煞陣的另一麵,既能聚煞,也能煉煞,前提是要有能容納煞氣的容器。
當明心大師帶著少林弟子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張遠站在青銅鼎前,周身環繞著黑白雙色的氣流,失明的雙眼漸漸恢複了神采,瞳孔中映出的,是比星辰更亮的光。
“師兄!”蘇靈兒撲過去,扶住幾乎虛脫的他。
張遠笑著握住她的手,看向秦硯和趙麟,他們正指揮著義士們清理戰場。少室山的晨光穿透硝煙,灑在每個人臉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溫暖。
“結束了?”蘇靈兒輕聲問。
張遠搖搖頭,望向遠方的天際:“還沒有。但至少,我們找到了破局的轉機。”
他知道,幽冥閣雖滅,無影樓仍在,鎮魂碑的“天”字碑還下落不明,江湖路還很長。但此刻,他不再迷茫,因為身邊有並肩的夥伴,手中有可靠的劍,心中有不滅的道義。
青萍劍插在穀底的石縫裡,劍身上的雲紋在晨光中流轉,仿佛在訴說著,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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