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力量整合
活心蓮的金色花蕊開始泌出晶瑩的液珠時,張遠正站在總壇密道的岔路口。左手邊的通道彌漫著鐵鏽味,是黑煞堂豢養的“血蝙蝠”巢穴;右手邊飄來淡淡的血腥氣,根據老藥農的指引,那裡通往關押著藥王穀舊部的囚牢。
“先救人。”李大叔將重錘扛到肩上,錘頭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焦灼。方才密道石壁的震顫越來越頻繁,顯然活心蓮的主根已被蠱母的戾氣侵擾,地脈正在鬆動。
張遠點頭,鐵劍在掌心轉了個弧。他從懷中掏出三枚爆鳴彈,分給李大叔兩枚:“蝙蝠怕強光,遇襲就扔。”話音未落,左側通道忽然傳來“撲棱棱”的振翅聲,數十隻眼睛發紅的蝙蝠正從黑暗中衝出來,尖牙上掛著粘稠的涎水。
李大叔揚手甩出爆鳴彈,火光炸開的瞬間,他已掄起重錘橫掃。蝙蝠被震得紛紛墜地,卻在落地前化作黑煙——這些竟是用毒物煉製的傀儡,屍體接觸空氣便會散出蠱毒。張遠趁機拽著他衝進右側通道,鐵劍劈開迎麵落下的鐵網,網眼裡淬著的“化骨水”濺在石壁上,頓時蝕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囚牢的鐵門是用玄鐵打造的,門環上纏著七道鎖鏈。張遠運起《青冥訣》的陰陽內力,劍脊抵住鎖芯,隻聽“哢”的輕響,鎖鏈應聲而斷。門內傳來整齊的抽氣聲,三十多個衣衫襤褸的人正蜷縮在草堆裡,他們的脖頸上都戴著青銅項圈,圈上刻著壓製內力的符咒——正是十年前被擄走的藥王穀藥農和弟子。
“是小遠少爺!”人群裡響起個蒼老的聲音。當年負責教張遠辨識草藥的劉藥師,此刻正抱著個昏迷的孩童,那孩子的眉眼,像極了失蹤的二師姐。
“項圈怎麼解?”張遠的劍尖挑起一枚項圈,符咒上的黑氣正順著項圈滲入皮肉,“強行取下會傷經脈。”
劉藥師從懷裡掏出個銅鑰匙:“這是看守換班時掉落的,能開第一道鎖。剩下的符咒……得用活心蓮的花粉才能化解。”他指了指牆角的藥簍,裡麵竟藏著一小包用蠟封好的花粉,是當年偷偷收集的,本想用來培育新的蓮花。
李大叔立刻用鑰匙打開項圈的鎖扣,張遠則將花粉撒在符咒上。金色的花粉遇著黑氣,竟燃起淡藍色的火苗,符咒在劈啪聲中化為灰燼。被解救的眾人紛紛站起身,有人拾起地上的斷刀,有人從草堆裡翻出藏好的藥鋤——這些看似文弱的藥農,當年都曾跟著穀主學過幾招防身的“護蓮掌”。
“總壇的機關圖,我還記得。”劉藥師在地上畫出草圖,枯瘦的手指點著中央的圓台,“那裡就是蠱母所在的‘養魂室’,四周的石柱藏著‘萬箭陣’,隻有踩著蓮花紋才能過去。”
張遠忽然注意到圖上的一處暗格:“這裡通向哪裡?”
“是老穀主的煉丹房!”劉藥師眼睛一亮,“裡麵有口‘聚靈釜’,能將活心蓮的靈氣聚成實體,若是用來催動鎖蓮塔,威力能增三倍!”
此時,密道深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霜的聲音穿透石壁傳來,帶著明顯的喘息:“黑煞堂的主力繞過來了!沈三娘帶著‘七煞衛’直奔養魂室,我們快攔不住了!”
張遠將鐵劍遞給身邊的青年——那是三師兄的長子,雖內力儘失,卻練就了一手精準的“透骨針”。“你帶大家去煉丹房,用聚靈釜準備蓮花靈氣。”他又將伴生玉交給劉藥師,“玉能安神,護住孩子們。”
“那你呢?”劉藥師攥緊伴生玉,指節發白。
“我去取鎖蓮塔。”張遠的目光掃過眾人,他們的臉上雖有懼色,卻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養魂室見。”
李大叔扛起重錘跟上他的腳步時,身後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三十多個藥王穀的舊部,正舉著斷刀藥鋤,默默地跟在後麵。陽光從密道的裂縫照進來,在他們腳下織成金色的網,也照亮了張遠眼底湧動的暖意——這才是藥王穀真正的力量,不是絕世武功,是絕境中仍能並肩的信念。
養魂室的穹頂鑲嵌著夜明珠,將中央的石台照得如同白晝。活心蓮的主根從石台底部鑽出,盤繞成蓮花形狀,根須間懸浮著顆拳頭大的肉瘤,肉瘤上布滿血管般的紅線,正隨著活心蓮的綻放微微搏動——那就是即將成熟的蠱母。
而在石台旁,鎖蓮塔正靜靜地立在青銅架上。塔身刻滿了鎮魂符,塔尖的寶珠卻已碎裂,顯然是被人動過手腳。沈三娘帶著七煞衛守在塔前,七人呈北鬥陣形,手中的彎刀在夜明珠下泛著烏光,正是能切斷內力的“斷脈刀”。
“來得正好。”沈三娘舔了舔唇角的血跡,紅衣上添了道新的傷口,是林霜的軟鞭留下的,“等你的血祭了蠱母,我就讓你親眼看著這些餘孽,一個個變成傀儡。”
張遠沒有答話。他忽然側身,將身後的藥王穀眾人護在身後。李大叔的重錘與藥農們的藥鋤碰撞出清脆的聲響,三十多道目光彙聚在他身上,帶著信任,也帶著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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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陣破中宮。”張遠的聲音在大殿裡回蕩,陰陽內力順著經脈流轉,丹田處的暖意與眾人的氣息漸漸共鳴,“李大叔斷他們的陣眼,藥農們用‘護蓮掌’護住四周,彆讓他們靠近主根。”
話音未落,七煞衛已如鬼魅般撲來。彎刀劃出的弧光連成一片,封死了所有退路。張遠的鐵劍卻突然化作漫天劍影,陰陽相濟的內力讓劍尖時而剛猛如驚雷,時而柔婉如流水,正是逆練《青冥訣》後悟出的“蓮心七式”。第一式“蓮生”剛逼退正麵的煞衛,第二式“藕斷”已纏住左側的刀路,逼得對方不得不回刀自救。
李大叔的重錘則如泰山壓頂,直砸陣眼處的七煞首領。那首領的斷脈刀剛要劈向張遠後心,便被錘風震得脫手飛出,整個人撞在石柱上,噴出的血霧裡混著碎裂的內臟。
藥農們的護蓮掌雖不致命,卻帶著活心蓮的清氣。掌風掃過之處,煞衛們的動作明顯遲滯——他們常年與蠱蟲打交道,最忌這種至純的草木之氣。劉藥師抱著孩童,掌風精準地拍在一個煞衛的膝彎,那煞衛踉蹌著撞進同伴的刀光裡,頓時被劈成兩半。
沈三娘見狀,雙掌帶起腥風撲向張遠。化骨掌的黑氣與張遠的陰陽內力相撞,竟激起漫天金色的光點——那是被震散的活心蓮花粉。花粉落在沈三娘的掌心,她的動作猛地一僵,烏黑的蔻丹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色:“你竟能引蓮氣入掌!”
張遠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蓮心七式的最後一式“並蒂”展開,鐵劍與李大叔的重錘同時擊中沈三娘的雙肩。她的琵琶骨被震碎,化骨掌的內力反噬自身,紅衣下的皮膚迅速乾癟,轉眼就成了具皮包骨的乾屍。
七煞衛見首領已死,頓時陣腳大亂。張遠的鐵劍與藥農們的掌風織成密不透風的網,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地上便堆滿了黑衣人的屍體。
張遠走到鎖蓮塔前,指尖撫過塔身的裂痕。聚靈釜的嗡鳴從煉丹房傳來,劉藥師他們已成功引來了活心蓮的靈氣。他深吸一口氣,將陰陽內力注入塔尖,碎裂的寶珠在蓮氣的滋養下,竟緩緩凝聚出淡金色的光暈。
“準備好。”他回頭望向眾人,養魂室的震動越來越劇烈,蠱母的肉瘤上已裂開細縫,裡麵隱約露出雙猩紅的眼睛,“鎖住它,需要我們所有人的氣。”
李大叔第一個將手掌按在塔底,藥農們紛紛效仿,三十多道不同屬性的內力順著塔身向上湧動,與張遠的陰陽內力、聚靈釜引來的蓮氣交織在一起。鎖蓮塔上的鎮魂符被逐一點亮,金色的光芒如潮水般漫過肉瘤,蠱母發出淒厲的尖嘯,卻被光芒死死困在塔內,動彈不得。
朝陽透過養魂室的穹頂照進來,正好落在眾人交疊的手上。張遠望著那些布滿老繭、傷痕、甚至還帶著藥香的手掌,忽然明白《青冥訣》的終極力量,從不是一個人的至陽至剛,而是無數股力量彙聚成的陰陽相濟。
遠處傳來活心蓮完全綻放的輕響,那聲音清越如鐘,仿佛在為這場遲到十年的勝利,奏響了最溫柔的序曲。張遠握緊手中的鐵劍,劍脊映出他與眾人並肩而立的身影,也映出養魂室外,正緩緩升起的、屬於藥王穀的新生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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