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發現的未知威脅弱點線索進行深入研究
鷹嘴崖的晨霧尚未散儘,帶著山澗特有的濕冷,纏在張遠等人的發梢眉睫。十四名武者默不作聲地踏著露水前行,兵器在行囊裡隨著腳步輕響,像是某種壓抑的心跳。昨日在落霞坪與“影煞”的惡戰猶在眼前,那詭異的黑霧、刀槍難入的鱗甲,還有中者立斃的毒涎,都讓這群身經百戰的漢子心有餘悸。
“張大哥,你說那玩意兒真有弱點?”隊伍末尾的李三忍不住開口,聲音被晨霧裹得有些發悶。他左臂上纏著厚厚的布條,那是被影煞的利爪掃過的傷口,至今仍隱隱作痛。
張遠腳步不停,目光掃過前方崖壁上猙獰的岩石,像是在尋找什麼標記。“總得有。”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昨日激戰到最後,你們還記得嗎?當朝陽初升時,那影煞的動作明顯遲滯了片刻,黑霧也淡了些。”
“是啊!”身旁的趙老栓一拍大腿,他臉上有道深可見骨的疤痕,是年輕時與熊瞎子搏鬥留下的,此刻卻因激動而漲紅,“我當時正舉刀劈它後頸,本以為又是白費力氣,沒想到那鱗甲竟鬆了一瞬,刀鋒差點就嵌進去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應和起來,原本沉悶的氣氛漸漸活絡。張遠抬手示意大家安靜,指著前方一處凹陷的岩壁:“就在那裡。昨日我特意記下這處地形,影煞退去時,黑霧裡掉了些東西下來。”
走近了才看清,那凹陷處積著層薄薄的黑灰,像是燒儘的紙灰。張遠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撥開黑灰,指尖觸到一塊冰涼的硬物。那是片巴掌大的鱗片,暗黑色,邊緣泛著詭異的青光,表麵布滿細密的紋路,摸上去卻不像普通鱗甲那般光滑,反倒有些粗糙,像是蒙著層霜。
“就是這玩意兒。”張遠將鱗片托在掌心,對著初升的陽光仔細端詳。陽光穿過鱗片時,竟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斑,那些光斑的形狀,竟與鱗片上的紋路一一對應。“你們看,”他指著鱗片邊緣一處極細微的缺口,“這裡有磨損的痕跡,不像是刀劍劈砍造成的,倒像是被什麼東西腐蝕過。”
趙老栓湊過來,用手指蘸了點岩壁上的露水,輕輕抹在缺口處。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那露水接觸到缺口的瞬間,竟“滋”地一聲冒起白煙,鱗片的缺口處泛起淡淡的紅光,像是被灼燒一般。
“這是……”眾人都驚呆了。
張遠眼神一凜:“昨日激戰的地方,附近有處硫磺泉。影煞退去時,恰好從泉邊經過。”他忽然想起什麼,從行囊裡掏出個油紙包,裡麵是幾塊被硫磺泉水浸濕的碎石,那是他昨夜特意讓人取來的。
他將碎石在鱗片上輕輕擦拭,果然,鱗片表麵的青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暗褐色的質地,那些細密的紋路也變得模糊。更驚人的是,當碎石擦過那處缺口時,鱗片竟像是被點燃的紙一樣,發出細微的“劈啪”聲,邊緣開始卷曲、焦黑。
“找到了!”李三興奮地低呼,忘了手臂的傷痛,“這鬼東西怕硫磺!”
張遠卻沒那麼樂觀,他盯著那片漸漸焦黑的鱗片,眉頭皺得更緊。“沒那麼簡單。”他站起身,望向鷹嘴崖深處那片終年不見陽光的陰影,“昨日那影煞身長近丈,鱗甲覆蓋全身,若隻是怕硫磺,尋常硫磺泉的濃度根本不夠。但這鱗片的缺口說明,一定有什麼東西能克製它,而且那東西,很可能與陽光有關。”
他忽然想起影煞退去時的方向,正是朝著崖壁背陰處。而昨日朝陽初升時,影煞的遲滯,恰與鱗片在陽光下的反應不謀而合。“趙老哥,你帶兩個人,去附近找找有沒有硫磺礦脈,越多越好。”他迅速分派任務,“李三,你和剩下的兄弟,隨我去探查影煞的巢穴。記住,一旦發現異常,立刻撤退,切勿戀戰。”
眾人領命散去,張遠則帶著李三等人,沿著崖壁上一道狹窄的石縫往裡走。石縫越往裡越暗,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與硫磺的刺鼻味混合在一起,讓人胃裡翻江倒海。
“張大哥,你看這石壁。”李三忽然指著左側的岩壁,那裡的岩石呈現出詭異的灰黑色,表麵像是被什麼東西反複衝刷過,留下一道道深淺不一的溝壑。張遠伸手摸去,岩壁冰涼,指尖竟沾了些滑膩的粘液,湊近一聞,一股腥臭中夾雜著淡淡的苦杏仁味。
“是影煞的涎水。”張遠臉色微變,“這玩意兒有劇毒,大家小心,彆碰。”他從行囊裡取出個小瓷瓶,倒出幾粒藥丸分給眾人,“含著,能暫時防住這毒氣。”
再往裡走,石縫豁然開朗,竟是個巨大的溶洞。溶洞深處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張遠示意眾人熄滅火把,隻留一支在手中,借著微弱的火光,他看到溶洞中央的石台上,堆著層層疊疊的白骨,那些白骨的縫隙裡,也積著與之前同樣的黑灰。
“這裡就是它的老巢。”張遠壓低聲音,目光掃過石台上的白骨,忽然停在最上層的一具骨架上。那骨架的胸腔處有個巨大的窟窿,窟窿邊緣的骨頭呈現出焦黑的顏色,像是被高溫灼燒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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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用刀尖輕輕撥開骨架,發現底下壓著塊殘破的銅牌,銅牌上刻著個模糊的“火”字。“是‘烈火堂’的人。”張遠認得這標記,烈火堂以擅使火器聞名,堂中弟子常用硫磺、硝石製作炸藥,“看來他們早就發現了影煞的蹤跡,隻是……”
話未說完,溶洞深處忽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嘶吼,緊接著,一股濃鬱的黑霧從暗處湧來,帶著刺骨的寒意。張遠心中一緊,將銅牌揣進懷裡,低喝一聲:“撤!”
眾人迅速後撤,剛退出石縫,就見黑霧中探出一顆猙獰的頭顱,正是昨日那影煞。它顯然被驚動了,猩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張遠,口中滴落的毒涎落在地上,將岩石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彆硬拚!”張遠揮刀格擋開影煞掃來的利爪,借著反作用力後退數步,“引它到開闊地!”
眾人且戰且退,很快便將影煞引到鷹嘴崖的向陽處。初升的陽光灑在影煞身上,它果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身上的黑霧劇烈翻騰,那些原本緊密的鱗甲,竟在陽光下微微顫抖起來。
“就是現在!”張遠瞅準時機,從行囊裡掏出個陶罐,裡麵是趙老栓剛剛送來的硫磺粉。他運起內力,將陶罐狠狠擲向影煞的麵門。陶罐在半空碎裂,硫磺粉被陽光一照,竟燃起淡藍色的火焰,劈頭蓋臉地灑在影煞身上。
影煞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上的黑霧瞬間散去大半,露出底下暗褐色的軀體。它脖頸處的鱗甲在硫磺火的灼燒下卷曲脫落,露出一塊蒼白的皮肉,那裡的血管清晰可見,正隨著呼吸微微搏動。
“弱點在頸後!”張遠厲聲喝道,手中長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那處蒼白的皮肉。這一次,刀鋒毫無阻礙地沒入,影煞的嘶吼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晃了晃,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陽光漸漸升高,照在影煞的屍體上,那些殘留的鱗甲在陽光下慢慢化為黑灰,隻留下一具乾癟的軀殼。張遠拄著刀,望著地上的屍體,長長舒了口氣。
“張大哥,真成了!”李三激動得語無倫次,傷口崩開也渾然不覺。
張遠點點頭,目光落在影煞頸後的傷口處,那裡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散發出與之前銅牌上相同的苦杏仁味。“還沒完。”他沉聲道,“這影煞不止一隻,昨日退去的黑霧裡,至少還有三隻的氣息。我們得儘快把這發現傳回總舵,讓更多人知道它的弱點——畏光、懼硫,頸後三寸是死穴。”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黑灰,放在掌心撚了撚,黑灰在陽光下迅速消散,像是從未存在過。“這威脅,遠比我們想象的更深。”張遠望著遠方連綿的山巒,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但隻要找到了弱點,總有辦法對付它們。”
晨霧徹底散去,陽光灑滿鷹嘴崖,將十四名武者的身影拉得很長。他們或許疲憊,或許帶傷,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同樣的堅定——前路縱有未知的凶險,隻要肯用心去發現、去研究,再強大的威脅,也終將露出它的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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