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電區的金屬支架在晨霧中泛著冷光,風電機的葉片早已鏽跡斑斑,卻仍在風中緩慢轉動,發出“咯吱咯吱”的異響,像瀕死者的呻吟。陸奇剛踏入風電區的範圍,手裡的步槍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電流震顫,瞄準鏡裡的十字準星瞬間紊亂——不是武器故障,是空氣中彌漫的強電磁乾擾,比之前在廢棄雷達站遇到的更強烈。
“該死。”他低罵一聲,抬手摸向胸口的鋼甲護臂,護臂表麵竟泛起微弱的藍光,與空氣中的電磁信號產生了共振。地圖上隻標注了風電區有普通喪屍,卻沒提電磁乾擾的事——老周的地圖果然藏了隱患,或許是故意沒說,想讓他在這裡消耗實力。
帆布包裡的手機也開始瘋狂震動,屏幕上滿是亂碼,最後徹底黑屏。他掏出手機檢查,電池已經被強電磁燒毀,無法再用。沒有了手機的手電筒和定位,在複雜的風電區裡很容易迷路,更麻煩的是,步槍的電子元件也受到乾擾,連半自動模式都無法穩定切換,隻能當作單發步槍使用。
剛收起手機,身後就傳來“滋滋”的電流聲。陸奇猛地轉身,隻見三隻體型消瘦的喪屍從廢棄的變電箱後鑽出來,它們的身體纏繞著裸露的電線,皮膚呈灰黑色,眼球渾濁卻能發出淡藍色的電弧,正是被風電區電磁輻射改造的“電磁風屍”。這種變異體不會噴吐黏液,卻能通過接觸釋放高壓電流,還能利用電磁乾擾遠程影響電子設備,比之前的幽影喪屍更棘手。
最前麵的電磁風屍突然朝著陸奇撲來,手臂上的電線甩出,帶著滋滋的電弧。陸奇側身躲開,同時舉起步槍射擊——子彈擦著喪屍的肩膀飛過,不是槍法不準,是電磁乾擾扭曲了彈道。“砰”的一聲,子彈打在旁邊的金屬支架上,濺起一串火星,反而引來了更多的電磁風屍,從風電區的各個角落鑽出來,足足有七八隻。
他沒有戀戰,轉身朝著最近的風電機鋼架跑去。鋼架直徑足有一米,能作為掩體,且金屬材質能部分屏蔽電磁信號。他快速爬上鋼架,電磁風屍追到鋼架下,卻因為體型消瘦無法攀爬,隻能在地麵上嘶吼,電弧不斷擊中鋼架,發出“劈啪”的聲響。
陸奇靠在鋼架上喘了口氣,檢查步槍的狀態——電子元件受損嚴重,隻能手動上膛,射速慢了一半。他摸出帆布包裡的工具箱,想找屏蔽材料修複武器,卻發現隻有普通的絕緣膠帶,根本無法抵抗強電磁。“必須找到變電箱,切斷局部的電磁源。”他心裡盤算著,目光掃過風電區的中心——那裡有一座廢棄的控製室,屋頂的衛星天線還在,或許裡麵有能屏蔽電磁的設備。
他沿著鋼架滑下來,故意將一塊金屬碎片扔向遠處,吸引電磁風屍的注意力,然後趁機朝著控製室的方向跑。途中遇到兩隻落單的電磁風屍,他沒有開槍,而是用鋼甲護臂格擋它們的電弧攻擊,同時將匕首刺入其眼眶——那裡沒有電線纏繞,是唯一的弱點。
靠近控製室時,陸奇突然停下腳步——控製室的門口站著四個穿著防電服的拾荒者,手裡拿著改裝的電磁槍,腰間掛著“風電拾荒隊”的標識牌。為首的是個留著寸頭的男人,臉上有一道刀疤,手裡把玩著一個電磁開關,正是拾荒隊的隊長“刀疤陳”。
“朋友,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想進去得交‘過路費’。”刀疤陳的聲音帶著戲謔,電磁槍的槍口對準陸奇,“要麼留下你身上的鋼甲護臂,要麼把背包裡的壓縮餅乾全拿出來,二選一。”
陸奇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裡的步槍。他看得清楚,控製室的窗戶裡堆著不少蓄電池和屏蔽材料,還有一台完好的發電機——那些都是他需要的東西,鋼甲護臂是他唯一的防禦,壓縮餅乾是生存的保障,絕不可能交出去。
“敬酒不吃吃罰酒!”刀疤陳臉色一沉,揮手示意手下開槍。電磁槍的電流擊中陸奇腳邊的地麵,濺起一串電火花。陸奇側身躲開,同時舉起步槍射擊,子彈擊中一個拾荒者的防電服縫隙,那人慘叫著倒下,防電服被擊穿後,瞬間被電磁風屍的電弧盯上,很快就被圍攏的變異體吞沒。
剩下的三個拾荒者臉色驟變,刀疤陳也沒想到陸奇的槍法這麼準,趕緊躲到控製室的門後,電磁槍朝著外麵胡亂射擊。陸奇沒有硬衝,他知道控製室裡有電磁源,一旦進去,步槍的電子元件會徹底報廢。他轉身朝著不遠處的變電箱跑去,那裡是風電區局部電磁的源頭,隻要炸毀變電箱,電磁乾擾就會減弱,電磁風屍的實力也會隨之下降。
變電箱的外殼已經鏽跡斑斑,陸奇用匕首撬開外殼,裡麵的線路錯綜複雜,還在冒著火花。他掏出最後兩捆炸藥,綁在主線路上,用打火機點燃引信,然後朝著控製室的方向跑。“轟”的一聲巨響,變電箱爆炸,電磁乾擾瞬間減弱,空氣中的藍光消失大半,手裡的步槍終於恢複了穩定。
電磁風屍失去了電磁源的支撐,動作明顯遲緩,電弧的強度也減弱了不少。刀疤陳等人察覺到變化,從控製室裡衝出來,想趁機搶奪變電箱的殘骸——那裡有未被炸毀的銅芯線,是末世裡很值錢的物資。陸奇沒有給他們機會,舉起步槍連續開火,擊中刀疤陳的肩膀,他慘叫著倒在地上,剩下的兩個拾荒者嚇得轉身就想跑,卻被恢複行動力的電磁風屍纏住,很快就沒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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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奇走到刀疤陳身邊,用步槍抵住他的太陽穴:“控製室裡有屏蔽材料和蓄電池,在哪?”
刀疤陳臉色慘白,忍著疼痛指了指控製室的後門:“在……在裡麵的儲藏室,還有半箱瓶裝水和幾包壓縮餅乾……”
陸奇沒有廢話,將刀疤陳綁在旁邊的金屬支架上,然後走進控製室。儲藏室裡果然堆滿了物資:幾塊電磁屏蔽布、五個滿電的蓄電池、半箱瓶裝水、三包壓縮餅乾,還有一把完好的電磁步槍——雖然他不會用這種依賴電磁的武器,但可以拆零件修複自己的步槍。
他快速將物資裝進帆布包,用屏蔽布包裹住步槍,防止再次受到電磁乾擾。然後找到一把合適的螺絲刀,拆開步槍的電子元件,用電磁步槍的零件替換受損部分,動作熟練而迅速,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卻絲毫不敢分心。
修複步槍後,他又給備用的手機裝上新的蓄電池從儲藏室找到的適配型號),開機測試——屏幕恢複正常,定位功能也能使用,雖然信號微弱,但足夠確定前往磐石堡的方向。
剛收拾好物資,就聽到控製室外麵傳來電磁風屍的嘶吼聲。陸奇走到門口,看到刀疤陳正在掙紮,身上的防電服吸引了三隻電磁風屍,它們正用電線纏繞他的身體,電弧不斷擊中他的皮膚,發出滋滋的聲響。
陸奇沒有理會,轉身朝著控製室的後門走去。刀疤陳的慘叫聲越來越遠,很快就被電磁風屍的嘶吼聲淹沒。在末世裡,憐憫是最沒用的東西,刀疤陳想搶他的物資,就該承擔相應的後果。
走出控製室時,風電區的電磁乾擾已經基本消失,隻剩下幾具電磁風屍的殘骸散落在地麵上。陸奇沒有停留,朝著磐石堡的方向走——根據手機定位,還有三十公裡,以他的速度,傍晚就能抵達。
中午時分,他在一片廢棄的集裝箱旁停下休息。打開一瓶新找到的瓶裝水,小口喝著,吃了半包壓縮餅乾,補充消耗的體力。帆布包裡的物資現在足夠支撐他到達磐石堡,甚至還有剩餘:兩箱壓縮餅乾加上新找到的三包,共兩箱半)、三桶水原有半桶,新增半箱瓶裝水,共三桶)、五個蓄電池、一把修複好的步槍、一把電磁步槍拆零件用)、幾塊屏蔽布。
他檢查了一下鋼甲護臂,雖然在戰鬥中被電弧擊中幾次,留下了幾道劃痕,但不影響使用,依舊能抵禦普通的物理攻擊和微弱的電磁乾擾。手機的電量充足,定位清晰,接下來的路程應該會順利一些。
下午三點,陸奇抵達了磐石堡的外圍。磐石堡是一座用巨大岩石建造的堡壘,四周環繞著護城河現在已經乾涸,堆滿了廢棄的車輛和喪屍殘骸),大門緊閉,上麵刻著“磐石”兩個大字,門口站著兩個手持重機槍的守衛,腰間掛著“磐石衛隊”的標識牌。
他沒有貿然靠近,而是趴在遠處的土坡後,用步槍的瞄準鏡觀察。堡壘的城牆上布滿了射擊孔,每隔十米就有一個守衛,城牆上還架著幾門迫擊炮,防禦極為嚴密。大門旁邊有一個小型的交易窗口,幾個流民正在排隊,似乎是在申請進入堡壘。
陸奇皺了皺眉——根據之前的了解,磐石堡對進入者的審核很嚴格,要麼有足夠的物資作為“入城費”,要麼有特殊的技能比如維修、醫療),否則根本不讓進。他雖然有足夠的物資,但不想暴露自己的實力,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沒有立刻過去,而是繞到堡壘的側麵,找到一處相對低矮的城牆,上麵有攀爬的痕跡,顯然之前有人從這裡爬進去過。他沒有猶豫,將帆布包甩到背上,抓住城牆的岩石縫隙,慢慢向上攀爬。城牆上的守衛沒有發現他,注意力都在大門的方向。
爬上城牆後,他快速躲到一個射擊孔後麵,觀察堡壘內部的情況——裡麵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物資分發點,周圍分布著住宅區、醫療站、維修站,還有一個大型的武器庫,守衛森嚴。廣場上有不少流民在活動,大多穿著統一的灰色服裝,顯然是堡壘裡的普通居民。
陸奇沒有貿然下去,而是沿著城牆的陰影,朝著維修站的方向移動。他需要先找個地方隱藏起來,了解堡壘的規矩和勢力分布,再決定是否暴露自己的身份。維修站的後麵有一個廢棄的倉庫,裡麵堆滿了廢棄的武器和零件,正好適合藏身。
他鑽進倉庫,靠在一堆零件後麵,掏出手機,打開定位,確認自己的位置。磐石堡的內部比他想象的更複雜,除了磐石衛隊,還有幾個明顯的勢力:控製物資分發點的“糧道幫”、壟斷維修站的“鐵砧會”、掌握醫療資源的“白大褂聯盟”,這些勢力之間看似和平,實則互相牽製,和之前的北極星安全區一樣,藏著無數的利益糾紛。
陸奇靠在零件堆上,閉上眼睛,手指摩挲著步槍的扳機。他知道,進入磐石堡不代表安全,這裡的勢力爭鬥比外麵的變異體更危險。他需要謹慎行事,先找到一個穩定的藏身之處,再慢慢尋找離開的路線——他的目標從來不是長期待在某個安全區,而是不斷前進,找到一個真正沒有紛爭的地方,哪怕隻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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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倉庫外傳來腳步聲,還有守衛的嗬斥聲。陸奇立刻握緊步槍,躲到零件堆的後麵。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流民模樣的男人鑽進倉庫,手裡拿著半塊發黴的麵包,看到陸奇,嚇得差點叫出聲。
陸奇用手指比了個“噓”的手勢,男人趕緊捂住嘴,慢慢後退。陸奇沒有為難他,隻是揮了揮手,讓他離開。男人如蒙大赦,轉身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倉庫外。
陸奇沒有放鬆警惕,他知道,那個男人很可能會告訴守衛,這裡有陌生人。他必須儘快離開倉庫,找到新的藏身之處。他收拾好帆布包,從倉庫的後門溜出去,朝著住宅區的方向走——那裡的房屋密集,容易隱藏,而且流民眾多,不容易引起注意。
夜色漸深,磐石堡的燈光逐漸亮起,城牆上的守衛換了一批,巡邏的頻率也加快了。陸奇躲在一間廢棄的房屋裡,透過窗戶觀察外麵的動靜。廣場上的流民已經散去,隻有幾個守衛在巡邏,物資分發點的大門緊閉,顯然已經停止發放物資。
他靠在牆壁上,掏出最後半包壓縮餅乾,慢慢嚼著。手機的電量還很充足,定位顯示磐石堡的北門有一條通往外界的秘密通道,是之前的走私者留下的,或許能作為日後離開的退路。
他沒有計劃在磐石堡待太久,最多兩天——補充足夠的水和壓縮餅乾,修複一下武器,了解下一個安全區的位置,就立刻離開。這裡的勢力爭鬥太複雜,他不想卷入其中,更不想像在北極星安全區那樣,被人當作棋子或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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