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的引擎在枯木林裡發出最後一聲“突突”的悶響，徹底熄火。陸奇踩下離合的腳頓了頓，額頭抵在方向盤上，聞到了一股焦糊味——不是汽油燃燒的味道，是變速箱磨損過度的焦臭，從黑石城逃出來時的急加速，加上斷脊山的顛簸，終究還是撐不住了。
副駕駛座上的黑石捂著受傷的腿，臉色蒼白：“沒……沒油了？”
“變速箱壞了。”陸奇推開車門，跳下車時，鋼甲護臂撞到車門框，發出“當”的脆響。他繞到車後，打開後備箱——備用汽油還剩小半桶，但變速箱壞了，再加油也沒用。帆布包裡的壓縮餅乾隻剩最後兩包，水還剩一壺半，手機定位顯示距離綠林堡還有二十五公裡，而眼前這片枯木林一眼望不到頭，樹木枯死的枝乾像鬼爪一樣伸向天空，霧氣在林間彌漫，能見度不足十米。
“得找能用的零件，或者找輛能走的車。”陸奇掏出砍刀，彆在腰間，又檢查了步槍——子彈還剩三十五發，手榴彈隻剩一顆，足夠應對小規模的危險，但要是遇到大規模變異體或武裝勢力，就有些吃力了。
黑石掙紮著想下車，卻牽動了腿上的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我……我知道這附近有個伐木幫的據點，他們有維修工具，還有備用的變速箱零件，就是……他們不太好說話。”
“伐木幫？”陸奇皺了皺眉，他在青杉堡時聽過這個名字——一群靠砍伐枯木林的木材充當燃料，再用燃料換取物資的武裝團體，手段算不上凶殘，但對“外來者”格外警惕，想要拿他們的零件，要麼用物資換，要麼用命搶。
“他們缺抗生素，我之前從黑石城帶了兩盒，或許能換個變速箱。”黑石從懷裡掏出一個小藥盒，遞過來時手還在抖，“但他們的據點周圍有陷阱，還有‘枯木喪屍’守著，那些變異體能藏在樹乾裡，很難發現。”
陸奇接過藥盒，打開看了看——兩盒未開封的抗生素，確實是末世裡的硬通貨。他沒有立刻答應，隻是繞著越野車走了一圈，用砍刀砍掉周圍的枯樹枝：“先把車藏起來，免得被伐木幫的人發現。”
兩人合力將越野車推到一棵枯死的大樹後麵，用藤蔓和枯枝蓋住車身，隻留下一個能快速找到的標記。做完這一切，天已經擦黑，枯木林裡的霧氣更濃了，遠處傳來不知名鳥類的啼叫，夾雜著樹枝斷裂的“哢嚓”聲，分不清是風刮的，還是變異體在移動。
陸奇在前開路，黑石拄著一根枯樹枝跟在後麵，腿上的傷口時不時滲出鮮血，在地上留下淡淡的血痕。走了約莫半小時，前方的霧氣中隱約出現了幾間木屋的輪廓，屋頂冒著微弱的炊煙，周圍的樹乾上綁著生鏽的鐵絲網——是伐木幫的據點。
“就在前麵，”黑石壓低聲音，指了指木屋左側的一個棚子，“零件應該在那個棚子裡，守據點的大概有五個人，都帶著獵槍。”
陸奇沒有貿然靠近，而是拉著黑石躲到一棵枯樹後，用步槍的瞄準鏡觀察——木屋前有兩個守衛，手裡拿著獵槍，正靠在門框上抽煙；棚子旁邊有一個巨大的燃料堆，堆滿了劈好的枯木，旁邊還放著幾個汽油桶；更遠處的樹林裡，能看到幾棵“樹乾”似乎在輕微晃動，樹皮上有明顯的抓痕——是枯木喪屍，至少三隻，正趴在樹乾上偽裝。
“先解決喪屍，再跟他們談。”陸奇掏出打火機，點燃一根布條，朝著最近的一隻枯木喪屍扔去。火焰落在“樹乾”上，枯木喪屍瞬間從偽裝中掙脫，發出淒厲的嘶鳴，身體上的樹皮脫落，露出腐爛的肌肉，爪子上還掛著乾枯的樹葉。
守衛聽到動靜，立刻舉著獵槍朝著喪屍的方向射擊，卻沒注意到陸奇已經繞到了棚子後麵。他用砍刀劈開棚子的鎖，裡麵果然堆滿了維修工具和零件，角落裡放著一個完好的變速箱，正是越野車需要的型號。
“找到零件了，走！”陸奇扛起變速箱，轉身就想走，卻聽到身後傳來“哢嗒”的聲音——伐木幫的另外三個成員舉著獵槍圍了上來，為首的是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把改裝的霰彈槍，腰間掛著一把斧頭，正是伐木幫的頭目“木斧”。
“想拿了東西就走？沒那麼容易！”木斧的霰彈槍對準陸奇的胸口，“把零件放下，再把你身上的抗生素交出來，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陸奇沒有放下變速箱，隻是將步槍舉了起來：“零件我要，抗生素可以給你們一盒，再給我一桶汽油，我們兩清。”
“一盒？你打發要飯的呢！”木斧的手下怒吼著，獵槍的槍口又往前遞了遞，“要麼把抗生素全交出來，要麼就留在這喂喪屍！”
就在這時，遠處的樹林裡傳來更多的嘶吼聲——被火焰吸引的枯木喪屍越來越多，至少有七八隻，正朝著據點的方向爬來，爪子刮擦著樹乾，發出刺耳的聲響。木斧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的人雖然有武器，但對付這麼多喪屍也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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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先解決這些怪物！”木斧罵了一句，朝著手下使了個眼色，獵槍轉向喪屍的方向，“你要是能幫我們殺了這些喪屍，零件、汽油，還有一盒抗生素，我都給你！”
陸奇沒有猶豫，將變速箱放在地上，舉起步槍朝著最近的一隻枯木喪屍射擊——子彈穿透它的頭顱，喪屍重重倒在地上。黑石也掏出腰間的手槍之前藏在褲腿裡，沒被發現），朝著喪屍的方向開槍，雖然準頭不佳，卻也暫時延緩了喪屍的進攻。
木斧和手下的獵槍也開始射擊，霰彈槍的威力大，一槍就能放倒一隻喪屍，但子彈消耗得很快，沒一會兒就開始換彈。陸奇抓住這個間隙，掏出最後一顆手榴彈，拉開引線後扔向喪屍密集的區域——“轟”的一聲，爆炸的衝擊波將幾隻喪屍掀飛，綠色的血液濺滿了樹乾。
剩下的兩隻喪屍見勢不妙，轉身想逃，卻被木斧的斧頭劈中頭顱，徹底倒在地上。戰鬥結束後，伐木幫的人都鬆了口氣，木斧擦了擦臉上的汗，朝著陸奇扔過來一桶汽油：“零件你拿，這桶汽油也給你，抗生素就按之前說的，給我們一盒。”
陸奇沒有廢話，將一盒抗生素扔給木斧，扛起變速箱和汽油桶，朝著越野車的方向走。黑石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臉上滿是慶幸：“還好沒打起來，不然我們肯定不是對手。”
陸奇沒有接話，隻是加快了腳步。他知道，木斧之所以妥協，不是因為好心，是因為喪屍的威脅太大，不想浪費人力物力在爭鬥上。一旦威脅解除，要是他們還在據點附近停留，遲早會被滅口。
回到越野車旁時，天已經完全黑了。陸奇沒有休息，立刻開始更換變速箱，黑石在旁邊幫忙遞工具，雖然腿不方便，但遞工具的動作還算麻利。更換變速箱需要精準的操作，陸奇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鋼甲護臂蹭到工具，發出“叮叮”的聲響，在寂靜的枯木林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