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拿起桌角一張宣傳單扇著風,賊兮兮的目光卻像探照燈似的在屏幕上那幾個看似無害的圖標間掃來掃去。汗珠子爭先恐後地從他那光溜溜、油亮亮的頭頂冒出,沿著發紅的頭皮往下淌,眼看就要在鼻尖彙合,形成一條尷尬的“汗水小溪”。
就在這時——
呼——噝…
頭頂懸掛的中央空調出風口,那點微弱得像哮喘病人喘氣的氣流聲,也徹底熄火了。
絕對的死寂。
辦公室密閉的小空間像個迅速升溫的蒸籠。宗武徹臉上的笑容瞬間垮塌,他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個毫無生氣、黑洞洞的出風口。
“搞…搞什麼鬼?!”他低咒一聲,趕緊去扒拉桌麵上那個usb小風扇。插頭懟了半天,小風扇紋絲不動。
沒電?跳閘?
他心裡猛地一咯噔。
技術上的事情他懂點皮毛,但也僅限於皮毛。斷電?這太低級了!不像信息部那幫技術瘋子的手筆。難道是單純設備故障?可偏偏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冷汗混著熱汗,這下真成小溪了,飛快地在他脖頸後蜿蜒。
就在他心神不寧、燥熱難當、琢磨著是不是該去樓道那個公共插座碰碰運氣的時候——
嗡…嗡哢哢哢……
屁股底下那張號稱“人體工學”的電動升降桌,突然毫無征兆地、像抽了風一樣自動運作起來!
先是猛地往下一沉!
“嗷!”宗武徹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跟著座椅驟然下墜,肚子上的遊泳圈差點被辦公桌邊緣勒成兩截。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桌子又“嗡”地一聲,以一種極其迅猛的姿態向上抬升!速度快得帶起了風聲!
“哎喲我——”宗武徹手忙腳亂地去扒桌麵,屁股底下的椅子隨之被帶著猛地升起,他人也跟著被頂了起來,兩條短腿滑稽地在半空中撲騰,腳尖勉強夠著地麵。他那顆油亮的腦袋幾乎要撞到天花板的燈管。
下降!上升!下降!上升!
桌子像被一個無形的、極其無聊的dj操控著,瘋狂地打著節奏感極強的“升降碟”。宗武徹牢牢扒著桌沿,整個人如同綁在失控電梯裡的沙袋,伴隨著桌椅哢噠哢噠的機械聲,笨拙地上下起伏、搖擺,像在跳一種極其另類的機械舞。桌上的文件、筆筒、鼠標墊被顛得嘩啦作響,他那幾根僅存的頭發被氣流帶得瘋狂搖擺,臉上紅白交錯,分不清是熱的還是嚇的,汗水甩得到處都是。
“停!停下!哪個王八羔子——!”他氣得破口大罵,氣喘如牛,唾沫星子混著汗珠子四下飛濺。
就在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這破桌子顛散架、靈魂出竅的瞬間——
篤篤篤。
三聲禮貌而清晰的敲門聲,像精準的手術刀,切斷了辦公室裡這荒誕混亂的噪音。
門被推開一條縫。
陳成單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另一隻手端著他那個ogo馬克杯,姿態閒適得像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他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桌麵,掠過宗武徹那被汗水、驚恐和憤怒衝刷得色彩斑斕的胖臉,最後落在他那雙死死扒著桌沿、指關節都攥得發白的手上。
“宗科?”陳成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疑惑,尾音微微上揚,“剛路過,聽到動靜不小…您這兒…”他的視線在宗武徹那張被迫“蹦迪”的椅子和他那顆汗涔涔、亮晶晶的腦袋之間來回逡巡了一圈,唇角緩緩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慢悠悠地補上了後半句,“…桌麵挺活潑啊?”
他從筆挺西裝的胸袋裡,慢條斯理地抽出一方乾淨挺括的灰色手帕紙巾,兩根手指優雅地捏著,越過那堆被顛得東倒西歪的文件和雜物,穩穩地遞到宗武徹劇烈起伏的胸膛前方。
紙巾雪白,襯得宗武徹那張油汗混合的臉愈發狼狽。
宗武徹的手還死死抓著桌沿,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條條扭曲的蚯蚓。他死死盯著陳成遞過來的那方紙巾,那雪白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胖科長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每一次吸氣都像破風箱在拉扯,汗水小溪流終於在他下巴尖彙成一股,“啪嗒”一聲,沉重地砸在那份《關於優化集團後勤采購流程若乾建議初稿)》的標題上。
墨藍色的油墨遇水,瞬間暈開一大團模糊的深藍汙跡,像一隻驟然睜開的、充滿怨毒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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