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成的命令如同淬火的鋼刀劈開凝固的空氣——“捕影”行動,目標直指雲鼎國際a座頂層複式,目標人物——汪紫菱!以及那個“死而複生”的幽靈柳夢然!
這兩個名字像兩枚重磅炸彈,在刑偵支隊信息中心掀起的不是氣浪,而是近乎真空的死寂。針落可聞。所有人都被這驟然清晰的、指向權力金字塔尖的結論砸懵了。
“汪…汪順海的閨女?”旁邊一個年輕的技術警員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嗓子眼乾得發緊,“她不是一直在國外念那個…那個什麼貴族藝術學院嗎?她爸一年捐幾棟樓供著的!”他腦子裡瞬間閃過社會新聞裡偶爾出現的汪家千金那模糊的影像,總是戴著超大墨鏡,被保鏢簇擁著匆匆走過vip通道,標準的“雲端上的公主”做派。
誰能想到,這位雲端上的公主,她那價值連城的華麗腕表,居然戴在一個本該躺在河底十年、法律意義上早已是“死人”的柳夢然手上?而那瓶暴露了小麗行蹤的催命香水,居然堂而皇之地寄到了這位公主名下、屬於她爸爸的頂級豪宅裡?
這關係,亂得就像一碗被貓撓過的毛線球!
“障眼法!天大的障眼法!”諸成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控製台上,發出“哐”的一聲悶響,震得幾個顯示器晃了晃。他胸口那股被唐德明的無恥點燃的怒火,此刻被這更驚悚的真相澆上了一桶滾油,燒得他眼睛通紅。“汪順海這老狐狸,玩兒得真他媽絕啊!讓‘死掉’的柳夢然換個身份,成了他閨女藏在深閨裡的影子?這叫什麼?金屋藏嬌?藏他媽個鬼!這是養了一條淬毒的影子毒蛇!”
他越想越心驚,汪紫菱在國外的人設,完美地構築了一道防火牆。誰能想到,一個理應遠在重洋之外、不諳世事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會和十年前一樁離奇“溺亡”注銷身份、如今又牽扯進謀殺和權錢交易漩渦中心的“小麗”攪合得如此之深?這哪裡是“死而複生”,簡直就是汪家操控的一出精妙的“借屍還魂”!
“汪順海當年能把柳夢然變成法律上的‘死人’,今天就能把他閨女包裝成遠在天邊的‘學生’!”諸成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這父女倆,玩‘消失’玩上癮了是吧?一個從人間蒸發,一個在雲端掛機!好一個父慈女孝,同流合汙!”他不由得想起自己那個剛上初中的調皮兒子,天天為了躲作業跟他鬥智鬥勇,跟人家汪家這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消失術”比起來,簡直就是弱雞級彆。
陳成站在巨大的屏幕前,屏幕的光映在他冷峻如磐石的臉上,眼底深處卻翻湧著足以焚毀一切偽裝的烈焰。汪紫菱的名字和那塊價值一套房的百達翡麗腕表圖片,像兩根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視線裡。此前所有的迷霧、所有的阻力、所有來自上層無形的壓力,在這一刻似乎都有了清晰的歸因——那個盤踞在鼎晟權力巔峰的汪順海,為了掩蓋當年的罪惡和今日的野心,早已編織了一張將親生女兒也裹挾其中的巨網!
“諸成!”陳成的聲音不高,卻如同金石墜地,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打破了信息中心的死寂。
“在!”諸成一個激靈,身體瞬間繃直,如同出鞘的利劍。
“你親自帶隊!”陳成轉過身,銳利的目光鎖定諸成,“立刻協調技偵、特警、檢察院派駐人員!以涉嫌包庇重大犯罪嫌疑人、協助偽造身份、轉移重大涉案財物為由,向市檢察院申請緊急搜察令!目標地點:雲鼎國際公寓a座頂層複式!目標人物:汪紫菱!以及任何可能藏匿其中的、涉嫌謀殺的犯罪嫌疑人柳夢然!”
“是!”諸成應得斬釘截鐵,“保證完成任務!”他轉身就要衝出去,腳步卻猛地一頓,頭一抬,目光灼灼地看向陳成,帶著一絲擔憂,“陳書記,雲鼎那地方…物業背景水深得很,安保全是頂級配置,估計都是汪家自己人…萬一遇到阻撓…”他想起上次去鼎晟總部時那物業經理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陳成的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上勾了一下,那弧度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阻撓?”他抬手指了指巨大的屏幕,“唐德明剛才那段氣急敗壞、自爆其醜的錄音,就是尚方寶劍!汪順海親自點頭安排的‘死亡注銷’,他女兒藏匿的‘小麗’涉及謀殺案關鍵證據!誰敢阻撓搜查,誰就是公然包庇殺人凶手、對抗法律製裁!有一個算一個,給我記下來!今天的搜查,就是這張腐敗大網的第一道裂口!破門錘,給我砸狠了!”
“明白!”諸成瞬間底氣十足,眼神裡充滿了狠勁和興奮。有這把“尚方寶劍”,天王老子的門他也敢砸!他再不猶豫,轉身衝出門外,咆哮聲回蕩在走廊:“技偵!特警!檢察院的同誌!立刻集合!有大活兒了!”
看著諸成風風火火衝出去的背影,陳成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胸腔裡翻騰的怒意和必須掌控全局的壓力。他知道,搜查令隻是第一步。汪順海這頭盤踞多年的猛虎,絕不會坐以待斃。他拿起內部專線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沉穩:“接省紀委第四紀檢監察室吳主任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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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的速度極快。
“吳主任,是我,陳成。”陳成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冷靜,但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緊迫,“‘捕影’行動已啟動,目標鎖定汪紫菱及關聯人柳夢然小麗)於雲鼎頂層。申請緊急程序,即刻凍結汪順海及其直係親屬汪紫菱名下所有銀行賬戶、證券賬戶、不動產登記變更通道!同步對其名下所有房產出入口實施技術布控!防止目標潛逃、關鍵證據轉移!”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顯然也被行動的規模和指向性驚了一下,隨即傳來吳主任同樣沉穩有力的聲音:“材料支撐?”
“唐德明威脅汪順海的錄音證據,指向汪順海策劃柳夢然‘死亡注銷’;汪紫菱名下房產接收謀殺案關鍵物證香水);汪紫菱名下名表直接出現在嫌疑人‘小麗’即柳夢然)手腕上;同時,‘小麗’與柳夢然的生物學親緣關係及腕部胎記影像已構成雙重鐵證。所有證據鏈條清晰指向汪順海父女深度涉案。”陳成語速極快,條理分明,“搜查令已在申請途中,同步凍結及布控是防止其毀滅證據、轉移資產、潛逃出境的必要手段!刻不容緩!”
“明白了!”吳主任的聲音斬釘截鐵,“證據鏈清晰,風險巨大!我立刻協調省廳經偵總隊、反洗錢中心、不動產登記中心啟動最高級彆應急聯動!凍結令和布控指令同步下達!我這裡盯著,你那邊,務必拿下鐵證!”
“放心!人在證在!”陳成斬釘截鐵。
雲鼎國際大廈樓下,諸成率領的行動組閃電集結完畢。兩輛不起眼的黑色商務車,一輛裝備齊全的技偵車,還有一輛特警的防暴運兵車,如同潛伏的獵豹,悄然停在公寓側麵的陰影裡。
諸成剛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穿著剪裁得體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堆滿職業化笑容的中年男人就小跑著迎了上來,身後跟著兩個同樣西裝革履、但眼神警惕的安保人員。來人正是雲鼎國際的物業總經理,姓趙。
“哎呀,諸支隊!稀客稀客!”趙經理笑容可掬,熱情地伸出手,“今天是什麼風把您吹到我們這小廟來了?有任務?需要我們物業配合什麼,您儘管吩咐!”他那笑容,比商場裡的迎賓假模特還標準,眼神卻像探照燈一樣在諸成身後的警力和車輛上快速掃過,尤其在看到特警防暴車那厚重的車身時,眼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諸成根本沒理會他伸過來的手,直接掏出自己的證件和剛剛經由檢察院緊急通道批複下來的搜查令副本,“啪”一聲展開在趙經理眼前,聲音冷得像冰:“市局刑偵支隊,依法執行搜查任務!目標:a座頂層複式!戶主汪紫菱!無關人員立刻回避!物業安保人員配合警戒,不得靠近目標區域!違者,以妨礙公務論處!”
趙經理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一張驟然開裂的麵具。他看著那鮮紅的印章和清晰的地址戶主姓名,瞳孔猛地一縮,額頭瞬間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他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強笑道:“諸…諸支隊,您看…這…這頂層可是汪總的…汪小姐的房子,汪小姐人還在國外讀書呢,這…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物業這邊…沒接到汪總的任何通知啊…您看是不是…先讓我們進去通報一聲?免得驚擾了其他尊貴的業主…”
“汪順海?”諸成冷笑一聲,聲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震得趙經理和後麵兩個安保下意識後退半步,“現在找汪順海?晚了!他女兒汪紫菱涉嫌包庇重大殺人案嫌疑人!涉案證據就藏在她這房子裡!你告訴我,殺人嫌疑犯和命案關鍵證據在裡麵,你還要進去通報?趙經理,你是想給誰通風報信?是想妨礙我們抓捕凶手,還是想幫汪紫菱銷毀那些沾著人命的鐵證?!”
他一步逼近,高大的身軀帶著無形的壓迫感,目光如刀鋒般剮在趙經理臉上:“要不要我現在就給你普及一下《刑法》第三百一十條,包庇罪怎麼判?或者第三百零七條,幫助毀滅、偽造證據罪起步幾年?你掂量掂量,今天這門,你是讓,還是不讓?!”
趙經理被諸成這連珠炮似的質問和毫不掩飾的殺氣震得麵無人色,豆大的汗珠順著鬢角往下淌,後背的襯衫瞬間濕透。他隻是一個高級打工仔,汪家權勢滔天不假,但眼前這些警察手裡的槍和搜查令也不是假的!尤其諸成那殺氣騰騰的眼神,讓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敢廢話一個字,對方真會立刻給他銬上帶走!
“我…我…”趙經理嘴唇哆嗦著,看看搜查令,又看看諸成身後已經待命的特警手中的破門錘和強光手電,再看看自己身後那兩個同樣臉色發白、眼神飄忽的安保小弟…他終於徹底崩潰了,臉上那職業化的笑容蕩然無存,隻剩下灰敗的恐懼和急於撇清的慌張。
“讓!讓!我們配合!全力配合警方工作!”他忙不迭地側身讓開道路,對著身後的安保人員吼道:“還愣著乾什麼!快!快打開專用通道!通知監控室,把a座頂層及通道所有監控畫麵權限開放給警方!設置警戒帶!疏散無關人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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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層的鍍金雙開大門在液壓破門錘精準而強大的衝擊下,如同紙糊的玩具般轟然洞開!
“警察!不許動!”
“原地抱頭蹲下!”
特警隊員如猛虎般率先衝入,戰術手電的強光瞬間撕裂了室內奢華卻略顯昏暗的光線,警惕地掃過每一個角落。緊隨其後的是諸成和一擁而入的刑警、技偵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