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急促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客廳裡的凝重。陸展博還沉浸在“姑姑從納尼亞搬到精神病院”的打擊中,失魂落魄地挪到門口,打開門時連眼神都還沒聚焦。
門外站著一個小孩,穿著洗得發白的外套,手裡舉著一張畫著北極熊的宣傳單,仰著小臉,用稚嫩卻帶著刻意訓練過的語氣說道:“大哥哥你好!我們在為北極熊捐款,南極最近下了凍雨,好多北極熊都被淋濕後凍死了,你要不要獻份愛心呀?”
周景川和諾瀾剛好走到門口,一眼就看到陸展博正伸手摸口袋,顯然是準備掏錢。
諾瀾趕緊上前一步,語氣溫和卻堅定地勸阻:“展博,你先彆著急掏錢,好好想想——南極下凍雨,跟北極熊有什麼關係啊?這一看就是個騙局,彆上當了。”
陸展博的手頓在口袋裡,茫然地眨了眨眼,傻乎乎地問道:“嗯?北極熊不在南極嗎?那它們在哪裡啊?”
周景川扶著額頭,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上前揉了揉眉心:“大哥,北極熊的名字都告訴你答案了,‘北’極熊,當然在北極啊!這是常識問題,你老師沒給你說過?難不成你上學的時候光顧著研究編程了?”
陸展博小聲嘟囔著,眼神裡滿是困惑:“我們老師隻教過編程和高等數學,沒教過北極熊不住在南極啊……”
那小孩見騙局被識破,眼神慌亂了一下,悄悄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想溜之大吉。可還沒等他跑出兩步,周景川就快一步上前,伸出手輕輕拎住了他的後衣領,像提小貓似的把人拉了回來。
周景川故意板起臉,壓低聲音,用嚇唬人的語氣說道:“小朋友,跑什麼啊?既然來了,就跟我們說說,是誰讓你過來騙錢的?你知道嗎,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最擅長做‘特色菜’了——比如‘油炸小孩’,先把人洗乾淨,裹上蛋液和麵包糠,放進熱油裡炸到金黃酥脆,再撒點孜然和辣椒粉,隔壁小孩都能饞哭。”
他一邊說,一邊還故意比劃著:“第一步,燒一鍋熱油,油溫七成熱的時候最好;第二步,把‘食材’處理乾淨,要是怕疼,還能先加點料酒醃一醃;第三步,裹粉的時候要均勻,不然炸出來有的地方焦有的地方生;對了,還能做‘紅燒小孩’,先焯水去血沫,再用醬油、冰糖炒出糖色,加水燜煮半小時,最後收汁,那味道,絕了!”
小孩越聽越害怕,眼睛裡的淚水越積越多,最後“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掙紮:“我錯了!我再也不騙人了!”
諾瀾見周景川又開始“皮”,趕緊上前拉開他,對著小孩柔聲道:“彆害怕,他跟你開玩笑呢,不會真把你做菜的。”
然後轉頭瞪了周景川一眼,“彆逗他了,趕緊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免得還有其他人被騙。”
周景川笑著鬆開手,看著小孩抽抽搭搭的樣子,語氣也軟了下來:“知道錯了就好,以後彆再跟著大人做壞事了,好好上學才是正經事。”
諾瀾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和地址。沒過多久,警察就趕了過來,帶走了小孩。
後續通過警察了解到,小孩背後的人確實帶著他在附近幾個小區騙錢,已經有不少像陸展博一樣“沒反應過來”的人捐了錢。
看著警察離開的背影,周景川靠在門框上,忍不住吐槽:“這年頭人傻錢多的人這麼多嗎?‘南極的北極熊被凍雨凍死’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話,居然還能騙到錢,真是刷新我的認知了。”
陸展博站在一旁,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是沒反應過來嘛,下次我肯定先想想,再也不上當了。”
眾人回到客廳,氣氛還沒從“北極熊捐款騙局”中完全緩和,陸展博就癱在沙發上,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氣球,無精打采地嘟囔:“我還是不敢相信,姑姑怎麼會在精神病院裡啊……我爸以前明明說她去納尼亞過幸福生活了。”
胡一菲坐到他身邊,試圖喚醒他的記憶:“傻瓜,我還以為你長大後會自己明白。你好好想想,小時候姑姑每次來做客,一開始我爸都會興高采烈地喊‘你們最喜歡的姑姑來啦,快到樓下迎接’;後來呢,姑姑再來,我爸就會緊張地說‘姑姑要來了,快把菜刀、剪刀這些能傷人的東西藏起來’;到最後,姑姑一來,我爸直接拉著我們躲房間裡,說‘快逃命吧’!這些你都沒印象了嗎?”
陸展博茫然地搖了搖頭,眼神空洞:“小時候的事情我早就記不清了,好多細節都模糊了。”
“精神分裂引發的腦組織海綿化,會導致緩慢失憶。”曾小賢湊過來,一本正經地補刀,語氣裡滿是“我很專業”的架勢。
“嗚——”陸展博瞬間崩潰,雙手抓著沙發扶手,指節都泛了白,“我就說我怎麼經常忘記重要的東西!原來我真的有問題!”
胡一菲看著弟弟這副模樣,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勸解:“老弟啊,你彆聽小賢瞎扯,我保證你是百分之百正常的,就是記性差了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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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為止。”曾小賢又快速接話,補刀補得毫不留情,還特意加重了“目前為止”四個字。
陸展博的眼淚都快憋出來了,聲音帶著哭腔喃喃自語:“我最近總做奇怪的事——有時候會不停地做俯臥撐,做到胳膊酸得抬不起來;有時候在停車場挪車位,能挪半個小時還停不進;昨天晚上我甚至幻想自己變成了一隻白狐狸,在雨裡跑了一整晚……你們說,我是不是真的快發病了?”
胡一菲聽到這些“反常”舉動,原本堅定的語氣也弱了下來,猶豫著說道:“好吧……那就算你百分之五十正常。”
陸展博徹底蔫了,把頭埋在沙發裡,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曾小賢見狀,趕緊翻了翻手裡的書,對著陸展博問道:“哎,你先彆慌!書上說,有精神寄托能緩解焦慮——你平時有沒有什麼自我放鬆的休閒活動?比如聽音樂、看電影之類的?”
陸展博抬起頭,眼睛亮了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在聽你主持的廣播節目,《你的月亮我的心》,聽著你的聲音我就能放鬆下來,很快就能睡著!”
周景川靠在沙發另一端,手指摩挲著下顎線,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慢悠悠地開口:“本來我還覺得你隻是記性差,沒什麼大問題,現在看來……你確實有點‘病’。居然有人會聽曾老師的節目放鬆,這病情怕是晚期了吧?”
諾瀾坐在他身邊,忍不住輕輕掐了下他的胳膊,嗔怪道:“彆瞎說,展博隻是覺得曾老師的節目親切而已。你看展博現在多緊張,彆再逗他了。”
嘴上這麼說,她眼底卻藏著笑意——周景川吐槽曾小賢的時候,總帶著點孩子氣的調皮,格外可愛。
周景川握住諾瀾的手,指尖輕輕撓了撓她的掌心,語氣依舊帶著調侃:“我可沒瞎說,你問問公寓裡其他人,誰會靠聽《你的月亮我的心》放鬆?也就展博心善,給曾老師當‘忠實聽眾’。”
曾小賢在一旁聽得臉都黑了,心裡把周景川罵了八百遍:要不是打不過你這練了十幾年百家拳的家夥,我真想衝上去揍你一頓!
陸展博重重點頭,仿佛找到了“精神支柱”,可周景川那聲“晚期了”還在他耳邊回蕩,讓他又忍不住擔心起來,眉頭再次皺成了“川”字。
胡一菲聽完周景川的吐槽,忍不住笑出了聲,手指點了點曾小賢的方向,思考著補充道:“小周郎你說賤人曾的節目隻有病人看,我舉雙手雙腳讚同!不過話說回來,我姑姑當年病發之前,最大的異常還真跟這類廣播節目有關——那時候她就瘋狂收聽類似的情感傾訴節目,一天到晚抱著收音機不放。”
“喂!你姑姑那會兒就有我這檔節目啦?!”曾小賢瞬間炸毛,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語氣裡滿是不服,“你姑姑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怎麼可能聽我的節目?你彆在這抹黑我!”
胡一菲笑得更歡了,一邊比劃一邊模仿著當年的語氣:“誰說是你的節目了?隻是那時候的節目跟你這檔傻帽節目差不多,都是聊些家常裡短的情感破事,還不叫現在這個傻帽名字。主持人也不是你,是個叫張小斌的,每次開頭都喊‘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張小斌’,跟你這開場白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哈哈!”
一直沉默的陸展博突然動了。他原本癱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地板,此刻卻緩緩站起身,整個人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呆呆地朝著門口的方向挪去,腳步輕飄飄的,連眼神都沒有焦點,仿佛還沒從“姑姑住精神病院”“自己可能遺傳病情”“聽廣播節目等於病情晚期”的連環打擊中緩過來。
“展博?你去哪?”胡一菲最先發現他的異常,笑容瞬間收斂,連忙開口喊他,“你彆瞎跑啊,有話咱們好好說,你現在腦子亂,彆一個人出去!”
曾小賢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往前湊了兩步:“是啊展博,你要實在想不通,咱們再聊聊,我再給你翻翻心理學的書,說不定能找到解決辦法!”
周景川也坐直了身體,眼神裡帶著幾分擔憂,對著陸展博的背影喊道:“展博,你要是想出去透透氣,我陪你一起去,彆一個人瞎晃,萬一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
可陸展博像是沒聽到眾人的呼喊,依舊保持著呆滯的表情,一步一步朝著門口挪去,手指已經快要碰到門把手,整個人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看得眾人心裡都跟著揪了起來。
胡一菲看著陸展博一步步朝著門口挪去,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心裡瞬間揪緊,連忙起身追了兩步,聲音裡滿是擔憂:“展博,你去哪兒?彆一個人亂跑啊!有什麼事咱們一起商量!”
陸展博的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蒙著一層水汽,又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茫然:“我想知道……姑姑住在哪家醫院。我想去看看她,說不定……說不定她能告訴我,我現在這樣,還有沒有救。”
他的話說得又輕又慢,每一個字都透著無助,聽得客廳裡的人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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