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皺著眉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委屈地說道:“可我這長相,這氣質,怎麼看也不像壞人啊!你看我濃眉大眼,一看就是遵紀守法、愛崗敬業的好公民,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正義凜然的氣息,怎麼看都和冷酷無情的殺手沾不上邊吧?這反差也太大了!”
“當然,要成為一名合格的、讓人聞風喪膽的頂尖殺手,外形肯定要進行一番徹底的改造。”關穀神奇說著,突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故意停頓了幾秒鐘,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才慢悠悠地接著說道:“所以,我們要給你...精心化妝一下!化完妝之後,保證脫胎換骨,沒人能認出你,更沒人會把你和‘好公民張偉’聯係在一起!到時候,你就是上海灘最神秘、最迷人的殺手!”
張偉一聽要化妝,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剛才所有的抵觸情緒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期待。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化妝啊?那行!那我同意了!不過你們可得把我畫好看一點,最好畫成那種玉樹臨風、英俊瀟灑、迷倒萬千少女的禁欲係殺手,可彆把我畫成凶神惡煞、麵目猙獰的醜八怪,不然我可堅決不同意,還會罷工的!”
坐在對麵沙發上的胡一菲聽到“化妝”兩個字,眼睛也瞬間亮了起來,立刻來了興致。她興奮地搓了搓手,眼神裡閃爍著期待與躍躍欲試的光芒,看起來也想加入化妝的行列,甚至忍不住主動請纓,大聲說道:“化妝?我來我來!交給我,保證把張偉畫成上海灘最帥、最迷人的殺手,讓所有女性都為之傾倒!”
隻見張小偉帶著一隻墨黑如夜的眼罩,身姿挺拔如峰地從門外緩緩走來,每一步都踏得沉穩如鐘,仿佛在刻意雕琢著一種冷硬如鐵的疏離與不容置喙的決絕,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濃重的、生人勿近的刺骨寒氣。他徑直走到呂小喬的辦公桌前,穩穩駐足,聲音壓得低沉而粗糲,不帶半分多餘的情緒,如同寒鐵相撞般冷冽,沉沉問道:“老板,您找我?”
呂小喬正對著桌上供奉的關二爺神像虔誠焚香,嫋嫋青煙如同輕絲般緩緩升騰,朦朧了他臉上錯綜複雜的神情。他緩緩轉過身,手中還捏著一炷燃得正烈的香,火星在青煙中微微明滅。他用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睛,仔仔細細端詳了張小偉半晌,沉吟了足足數秒,才緩緩開口,語氣凝重如鉛地說道:“你跟著我的時日最短,家世背景最是澄澈純粹,沒有任何盤根錯節的江湖糾葛,也從未深度涉足我們太多核心事務,外界幾乎無人知曉你的存在。所以,我要你為我做一件關乎全局、決定成敗的事情,這件事,隻能托付給你,也隻有你去辦,我才能徹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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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偉依舊麵無表情地冷著臉,宛如一張沒有溫度的冰雕麵具,他微微頷首,動作精準而克製,隨後邁步走到呂小喬身側,身姿依舊挺拔如利劍,語氣堅定得沒有一絲鬆動,字字鏗鏘如鼓地說道:“老板有任何差遣,屬下必定萬死不辭,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必定傾儘所能,拚儘全力度完成任務,絕不讓您有半分失望。”
“你即刻動身,星夜兼程去一次關穀奇跡的官邸,務必精準找到這個人...”呂小喬說著,不知從辦公桌最內側的暗格裡,小心翼翼取出了一張折疊得嚴絲合縫的畫像,緩緩展開。畫像上正是唐小悠的模樣,筆觸細膩如絲,線條清晰如刻,神態逼真傳神,連眉宇間的細微神態都勾勒得惟妙惟肖。他將畫像鄭重地遞到張小偉麵前,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如刃,如同淬了劇毒的鋒芒,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接著說道:“找到她之後,不必有任何遲疑,無需留半分情麵,直接內伊組特!絕不能給她任何喘息逃脫的機會,更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要讓這件事看起來像一場毫無破綻的意外,乾淨利落,永絕後患。”
張小偉伸出雙手,鄭重其事地接過畫像,低頭飛速掃過一眼,將唐小悠的容貌、神態、輪廓死死刻在腦海深處,一絲一毫的細節都不曾遺漏。隨後,他將畫像小心翼翼折疊整齊,精準地揣進懷中,緊貼著胸口的位置,仿佛在守護一件關乎生死的密令。他沒有半句多餘的言語,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隻是對著呂小喬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標準肅穆的禮,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他的動作乾脆利落如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拖遝遲疑,仿佛剛才接受的不是一項生死攸關的暗殺任務,而隻是一件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瑣碎小事,蕭瑟的背影在青煙的籠罩下,更顯冷酷孤絕,宛若一尊行走的寒冰雕塑。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關穀奇跡宅邸內,依舊是一派歲月安然、與世無爭的模樣。庭院裡的各色花草在和煦的微風中輕輕曼舞,舒展著柔嫩的枝葉,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冽沁脾的花香,夾雜著泥土的濕潤氣息,與外界租界內外的緊張窒息、人心惶惶形成了鮮明對比,仿佛是一座被時光遺忘的人間仙境。
關穀奇跡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石桌上整齊地攤著幾張畫稿,上麵畫滿了各種天馬行空的奇思妙想。他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微微歪著頭,對著畫稿細細端詳,時而蹙眉沉思,時而頷首微笑。見唐小悠從古樸雅致的木屋內緩緩走出,他立刻眼前一亮,原本略帶沉思的臉上瞬間漾起明媚燦爛的笑容,連忙揮手招呼道:“小悠,你來的正巧!快過來,快過來幫我品鑒一下,我新設計的漫畫主角怎麼樣?你看這圓滾滾的身形,這獨具一格的配色,我覺得這個形象特彆有創意,特彆有吸引力,肯定能受到大家的熱烈追捧,說不定還能成為風靡一時的經典角色呢!”
唐小悠臉上帶著溫婉柔和的笑容,緩步走上前,俯身凝視著石桌上的畫稿。隻見畫稿上畫著一個圓滾滾的藍色形象,腦袋圓乎乎的,頭頂上還長著兩隻圓圓的、毛茸茸的耳朵,眼睛又大又圓,模樣十分討喜可愛,讓人一眼便心生好感。她仔細端詳了片刻,手指輕輕點在畫稿上,若有所思地提議道:“我覺得這個形象很可愛,充滿了純真童趣,讓人一眼就喜歡上。不過要是去掉耳朵的話,會不會更簡潔大方、更有獨特辨識度一些?你可以試著把耳朵刪掉,看看整體效果會不會更協調自然、更具記憶點。”
關穀奇跡聞言,眼睛瞬間亮如星火,仿佛被點燃了靈感的引線。他抬手摩挲著下巴,順著唐小悠的思路,對著畫稿仔細思索了一番,還忍不住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了幾下,隨後用力點了點頭,滿臉讚許地說道:“有道理啊!你說得太對了!去掉耳朵之後,這個形象確實更獨特出眾了,少了幾分繁雜冗餘,多了幾分靈動俏皮,看起來也更有記憶點了!小悠,你真是太有眼光了,簡直就是我的靈感繆斯,幫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唐小悠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她輕輕歎了口氣,輕聲說道:“關關,其實我這次來,並非為了品鑒畫稿,而是想跟你好好商量一下,關於小甜甜的事情。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它,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放心不下。”
“你是說...”關穀奇跡順著唐小悠的目光望去,隨即指著不遠處掛在香樟樹枝上的精致鳥籠子,滿臉困惑地說道:“那隻名叫小甜甜的鳥?它怎麼了?是不是最近食欲不振,沒怎麼吃東西?還是說它染上了什麼疾病?我這幾天一門心思撲在畫畫上,倒是沒太留意它的狀況。”
“不是的,它吃得很好,每天的鳥食都吃得乾乾淨淨,住得也十分舒適,籠子裡的鋪墊我每天都會精心更換。”唐小悠輕輕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鳥籠子裡那隻羽毛鮮亮、色澤飽滿,卻始終沉默寡言的小鳥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疼惜,輕聲說道:“你看,院子裡其他的鳥兒都在枝頭放聲高歌,嘰嘰喳喳的,熱鬨非凡,整個庭院都因為它們的歌聲而充滿生機與活力。可小甜甜卻從來都沒有叫過一聲,不管是清晨的朝陽下,還是傍晚的餘暉裡,它總是安安靜靜待在籠子裡的角落,一動不動的,眼神也總是呆滯茫然的,我擔心它是不是患上了憂鬱症,是不是在這裡待得並不開心。”她說著,緩緩邁步走向那隻鳥籠子,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憐憫之情,隨後意有所指地回過身,定定地看著關穀奇跡,認真懇切地問道:“我們把它放了好不好?讓它回到廣袤的大自然中,回到屬於它的藍天,或許那樣它就能重新找回快樂,開口放聲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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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穀奇跡聞言,立刻皺起了眉頭,連連擺手,語氣堅決地反對道:“這個恐怕不行,絕對不行。它前些天不小心染上了豬流感,高燒不退,折騰了好幾天才慢慢好轉,現在身體還十分虛弱,抵抗力也極差。我覺得現在把它放出去太不合適了,外麵風大塵多,萬一再感染上其他病菌,或者遭遇什麼天敵,比如老鷹、野貓之類的,它根本沒有能力反抗自保,到時候可就麻煩了,說不定還會丟掉性命。”
唐小悠的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與懇切,她定定地看著關穀奇跡,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隱喻,一字一句認真地說道:“它在這裡雖然吃得好、住得好,不用承受風吹日曬,不用擔心天敵的侵襲,不用為了生存而奔波勞碌,可是它卻沒有真正的自由啊!它被困在這小小的籠子裡,連展翅飛翔的基本權利都沒有,就算生活得再安逸舒適,也不會真正開心快樂。自由,才是它內心最渴望的東西。”
關穀奇跡何等聰慧,瞬間便洞悉了唐小悠話裡的深層隱喻,他沉默了片刻,庭院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隻剩下微風拂過花草的輕響。他看著唐小悠眼中的堅定與失落,試圖化解這份沉重的氛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在擔心什麼。那我改天就去買一個再大一些、更寬敞明亮、更精致華美的籠子,裡麵放上假山、樹枝、綠植,讓它有更多的活動空間,就像生活在大自然裡一樣,這樣總可以了吧?”
唐小悠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失望與無奈,語氣卻依舊堅定地強調道:“它需要的不是更大的籠子,也不是更舒適奢華、更精致美觀的環境,那些都隻是自欺欺人的假象。它需要的是去它真正想去的地方,是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翱翔,是呼吸大自然的新鮮空氣,是回歸屬於它自己的天地,這才是它真正想要的,也是它作為一隻鳥與生俱來的權利。”
關穀奇跡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額頭上甚至擠出了一道深深的紋路,他看著唐小悠,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和不解,說道:“外麵的世界太過混亂了,兵荒馬亂,戰火紛飛,到處都充斥著危險。無論是流竄的散兵遊勇,還是心狠手辣的惡人歹徒,都可能傷害到它。在這裡,它能得到最周全的保護,不用受任何委屈,不用承擔任何風險,安安穩穩地生活,這難道不好嗎?我也是真心實意為了它好啊!”
唐小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失落,她輕輕咬了咬嘴唇,輕聲說道:“你這不是真正的保護,隻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而已。你把它強行困在身邊,看似是為了它好,給它最好的物質生活,實則是剝奪了它最珍貴的自由,是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它身上。這樣的保護,對它來說其實是一種無形的傷害,一種溫柔的囚禁。”
關穀奇跡卻像是完全沒能聽懂唐小悠的話,反而一臉茫然地皺起眉頭,疑惑地反問道:“戰友?什麼戰友?我又不是當兵的,哪來的戰友啊?小悠,你是不是說錯話了?還是說你最近太過勞累,腦子有些糊塗了?”
就在兩人各執一詞、僵持不下的時候,天空中漸漸飄起了細密的毛毛雨。雨絲如同牛毛般輕柔細密,悄無聲息地落在庭院的花草上,落在光滑的石桌上,落在兩人的發梢肩頭,發出細微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響,為這座原本靜謐祥和的宅邸,增添了幾分淡淡的憂愁與壓抑,空氣中也多了一絲濕潤的涼意。
而此時,身為殺手的張小偉已經悄無聲息地抵達了目的地。他一手撐著一把寬大的黑色大雨傘,穩穩遮擋著飄落的細密雨絲,不讓自己有半分暴露在雨中;一手緊緊提著一個黑色的小提琴箱子,箱子看起來沉甸甸的,被他握得十分牢固,仿佛裡麵裝著關乎生死的秘密。他步伐匆匆,卻又異常謹慎,儘量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響,如同鬼魅般快速來到了關穀奇跡宅邸對麵那棟廢棄大樓的天台上。天台上的風很大,呼嘯著掠過,卷起地上的塵土與落葉,吹得他的衣角微微飄動,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沉穩的動作和堅定如鐵的眼神。
在天台上小心翼翼地仔細觀察了一番,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異常動靜,也沒有其他閒雜人等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個視野開闊、隱蔽性極強的有利位置——天台角落的一處矮牆後,既能清晰觀察到對麵宅邸的庭院全貌,又能很好地隱藏自己的身形,不被任何人發現。確定位置後,張小偉將手中的黑色雨傘輕輕靠在牆角,確保它不會輕易倒下,隨後緩緩放下手中的小提琴箱子,動作輕柔卻不失力量。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壓下心中的些許波瀾,然後緩緩打開箱子的鎖扣,將箱子平穩打開。箱子裡裝的並非精致的小提琴,而是一套拆卸得整整齊齊的狙擊槍部件,每一個部件都閃爍著冰冷刺眼的金屬光澤,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凜冽殺氣,仿佛在訴說著它的致命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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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他雙手靈活地動了起來,動作看似嫻熟而快速,實則每一個步驟都精準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偏差失誤。他先是拿起狙擊槍的槍身,穩穩放在膝蓋上,然後依次將槍管、瞄準鏡、槍托等部件一一組裝起來,手法利落如閃電,沒有一絲猶豫,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片刻之間,一把冰冷的、散發著致命氣息的狙擊槍便完美組裝完畢,靜靜躺在他的手中,如同一隻蟄伏的猛獸,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時刻。隨後,他熟練地從子彈夾中取出子彈,將子彈上膛,發出“哢嚓”一聲清脆而刺耳的聲響,在空曠寂靜的天台上顯得格外清晰,打破了雨中風中的寧靜。緊接著,他將狙擊槍穩穩架在天台的矮牆上,調整好合適的角度,然後緩緩湊近瞄準鏡,開始精準瞄準對麵宅邸庭院裡的目標,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張小偉透過冰冷的狙擊鏡仔細觀察著,可看了半天,視野裡卻一片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到對麵庭院裡有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移動。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與不耐,低聲喃喃自語道:“誒?怎麼看不見呢?明明位置是對的,角度也沒有問題,難道是狙擊鏡出了故障?還是說被什麼東西遮擋住了視線?”
他疑惑地低頭檢查了一下狙擊槍的瞄準鏡,用手指輕輕擦拭了一下鏡片,確認鏡片乾淨無汙,沒有任何異常故障,性能完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自己戴的黑色眼罩擋住了左眼的視線,導致瞄準鏡無法正常使用,影響了觀察效果。他立刻抬手,將眼罩從左眼快速挪到右眼上,露出了那隻完好無損、視力清晰的左眼。隨後,他重新俯下身,緩緩湊近狙擊鏡,用這隻眼睛開始精準瞄準對麵的目標,眼神專注而冷酷。
這一次,視野瞬間變得清晰明朗起來,沒有了絲毫模糊遮擋。他清楚地看到了對麵宅邸庭院裡的兩個人——關穀奇跡和唐小悠正並肩站在那隻鳥籠子旁,不知道在低聲交談著什麼,兩人的神情看起來都有些沉重,氣氛也顯得格外壓抑。張小偉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刺骨,如同萬年寒冰般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能凍結一切。
他緩緩移動手中的狙擊鏡,將冰冷的準星一點點對準了唐小悠的身影,每移動一分,他的呼吸就沉穩一分,心跳也漸漸放緩,進入了殺手特有的冷靜狀態。最終,準星穩穩地落在了唐小悠的胸口位置,精準無誤,沒有一絲偏差。他的手指輕輕放在冰冷的扳機上,微微用力,隻待時機成熟,便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完成這場致命的暗殺任務。整個天台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細密的雨聲,以及他沉穩而壓抑的呼吸聲,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驚天動地的變故。
唐小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湧的委屈與怒火,胸膛如同被狂風掀起的巨浪般劇烈起伏著,她死死咬著下唇,直到嘗到一絲血腥味,才猛地抬起頭,朝著關穀奇跡歇斯底裡地嘶吼道:“你們男人全都是自私自利的偽君子!口口聲聲喊著保護保護,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比蜜還甜,可實際上,從來就沒有真正站在彆人的角度,設身處地替對方考慮過!你們所謂的保護,不過是滿足自己占有欲、控製欲的借口罷了!根本不管被保護的人,到底想要什麼,到底開不開心!”
“你到底要我替誰考慮?!”關穀奇跡被唐小悠突如其來的怒吼嗆得一愣,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隨即積壓的情緒也瞬間爆發,他猛地伸出手指,先是狠狠指了指鳥籠子裡縮在角落的小甜甜,又猛地調轉方向,指向唐小悠的鼻尖,聲音因急切而微微顫抖,帶著幾分委屈與憤怒地質問道:“是這隻整天沉默不語的鳥?還是你這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我難道做得還不夠好嗎?”
唐小悠被關穀奇跡的反問徹底點燃了情緒的導火索,理智瞬間崩塌,她像一頭失控的小獸,情緒失控地揚起拳頭,用帶著幾分蠻不講理、卻又藏著深深委屈的“歹徒興奮拳”,一下下用力錘打著關穀奇跡的胸口,每一拳都帶著發泄的力道,一邊錘一邊涕淚橫流地哭喊道:“你還不承認!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利!你隻在乎自己的想法,隻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從來不管彆人真正想要什麼!你把小鳥關在籠子裡,說是保護它,卻剝奪了它飛翔的自由;你把我留在身邊,說是照顧我,卻從來不懂我心裡的掙紮!你太自私了!”
“砰——!”
一聲震耳欲聾、如同驚雷炸響的槍聲,毫無預兆地劃破了庭院的寧靜!那聲音尖銳刺耳,帶著致命的穿透力,瞬間撕裂了空氣中彌漫的爭吵與委屈,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原本喧鬨的庭院,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隻剩下風聲與雨聲的微弱聲響,以及兩人驟然停滯的呼吸。
就在二人爭吵得麵紅耳赤、唾沫橫飛、難分難解的時候,這聲槍響如同平地驚雷般突然炸響,瞬間打斷了二人的爭執。關穀奇跡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瞳孔也因恐懼而劇烈收縮,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先於理智做出了反應,下意識地一把摟住被嚇得發出淒厲尖叫的唐小悠,用儘全身力氣將她緊緊護在懷裡,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緊接著,他迅速矮下身,帶著唐小悠一同躲到了石桌的一側,後背緊緊貼著冰冷的石桌表麵,心臟如同失控的鼓點般狂跳不止,幾乎要衝破胸膛,耳邊隻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和劇烈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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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第二聲槍響緊接著響起,比第一聲更加急促,更加刺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在空曠的庭院中回蕩。子彈呼嘯著劃破雨幕,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朝著庭院的方向疾馳而來,瞬間打破了短暫的寧靜,再次將恐懼的陰影籠罩在兩人心頭。
天台上的張小偉透過冰冷的狙擊鏡,看著瞄準鏡裡迅速躲到石桌後的兩人,眉頭微微一皺,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與不滿,顯然對第一槍的失手頗為懊惱。他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時間浪費,迅速調整狙擊槍的角度,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眼神冰冷而專注,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緊接著,他再次扣動扳機,第二聲槍響驟然響起,子彈呼嘯著朝著庭院飛去,精準地打在了石桌的邊緣,濺起細碎的石屑與塵土,石屑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在兩人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瀾。
關穀奇跡緊緊抱著唐小悠,後背緊緊貼著冰冷刺骨的石桌,身體因恐懼而微微顫抖,他驚魂未定地從石桌邊緣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快速掃了一眼庭院的四周,試圖找到槍聲的來源,可視線所及之處,隻有搖曳的花草與飄落的雨絲。他不敢有絲毫停留,立刻又迅速縮了回來,將唐小悠抱得更緊了,聲音因恐懼而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卻依舊努力保持著鎮定,急切地問道:“小悠,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有沒有被石屑碰到?快讓我看看!”
唐小悠被嚇得渾身如同篩糠般劇烈發抖,牙齒也不受控製地打顫,她緊緊攥著關穀奇跡的衣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也微微顫抖著,帶著濃重的哭腔,聲音細若蚊蚋地回道:“啊……我、我沒事……就是、就是有點害怕……太嚇人了……到底是誰在開槍?”她的身體緊緊依偎在關穀奇跡的懷裡,感受著他懷抱的溫度,才稍微有了一絲安全感,可心臟依舊狂跳不止,恐懼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關穀奇跡定了定神,努力平複著自己劇烈的心跳,結合自己漫畫作家的身份,以及之前遇到過的盜版侵權事件,他立刻腦補出了一套完整的劇情,臉上瞬間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眼神中帶著幾分憤怒與警惕地說道:“他們一定是衝我來的!肯定是那些可惡的盜版商,覬覦我的漫畫作品很久了,知道我最近在創作新的漫畫主角,想趁這個機會來偷我的手稿!不行,我的畫稿還在石桌上,那可是我熬夜畫出來的心血,絕對不能被他們偷走!”說著,他就想起身去撿石桌上的畫稿。
關鍵時刻,唐小悠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她一把死死拉住想要起身去撿畫稿的關穀奇跡,臉色因焦急而漲得通紅,眼神中滿是急切與擔憂地說道:“不!他們不是衝你來的,他們是衝我來的!我其實是地下分子,一直在秘密從事反抗活動,可能是我之前的行動太過頻繁,暴露了身份,所以他們才會來追殺我!關穀,你快放開我,不要管我,不然你也會有危險的!”
關穀奇跡聞言,眼睛瞬間瞪得溜圓,如同銅鈴一般,臉上寫滿了驚訝與不敢置信,他上下仔細打量著唐小悠,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一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回過神來,隨即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敬佩與堅定,語氣嚴肅地說道:“那你比我厲害多了!你是英雄!你快走,這裡太危險了,我來掩護你,一定讓你安全離開!我雖然隻是個漫畫作家,但保護英雄的責任,我還是有的!”
說完,關穀奇跡一把拉住唐小悠的手腕,力道不算太大,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將她往屋內的方向拽,而自己則始終擋在她的身前,像一堵堅實的牆壁,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打掩護,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朝著安全區域挪動。每走一步,他都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生怕再次響起槍聲,傷到唐小悠。
唐小悠看著關穀奇跡堅定的背影,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心中又感動又愧疚,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用力掙脫開關穀奇跡的手,搖著頭,抗拒地哭喊道:“我不走,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我不能讓你為了我冒險!是我把危險帶到這裡來的,我不能連累你!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你快走!彆管我!”關穀奇跡焦急地催促著,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甚至帶著幾分嚴厲,“隻有你安全離開了,我的掩護才有意義!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們隨時可能再次開槍!你是地下分子,你的生命比我的更重要,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死在這裡!”
話音剛落,關穀奇跡猛地推開唐小悠,讓她躲到門框後麵,確保她處於相對安全的位置。緊接著,他自己則轉身毫不猶豫地跑到了窗邊,張開雙臂,開始胡亂地揮手,故意暴露自己的身形,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中,以身犯險地吸引狙擊手的注意力,為唐小悠爭取寶貴的逃跑時間。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危險,但他彆無選擇,他必須保護唐小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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