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反對。
或者說,沒人想反對。這種賭局,看熱鬨的永遠不嫌事大。
“那就……”葬魂真人緩緩起身,“開死戰台。”
話音落下,他雙手結印,口中念誦晦澀的咒文。
大殿中央,地麵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漆黑的裂縫從陳燭腳下蔓延開來,迅速擴展成一個直徑百丈的圓形深坑!
深坑底部,是一座通體由暗紅色岩石壘成的擂台。擂台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半球形光罩,將擂台籠罩在內。
這就是真傳死戰台。
葬魂派解決最高級彆恩怨的地方。陣法隔絕內外,生死不論,外人不得乾預——除非有人的修為能超過布下此陣的葬魂派初代祖師。
顯然,在場沒人有那個本事。
“帶厲無咎。”葬魂真人下令。
片刻後,兩個執事押著厲無咎,從殿外走了進來。
厲無咎的狀態也很奇怪。
他低著頭,長發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腳步虛浮,像是喝醉了酒。但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卻比之前在廢墟上時更加詭異——時而冰冷刺骨,時而暴虐狂躁,時而又會突然變得死寂一片。
陳燭能感覺到,那是屍祖殘念和厲無咎本體靈魂在激烈對抗。
“厲無咎,”鎖魂真人開口,“你可願接受死戰台之約?”
厲無咎緩緩抬起頭。
他的眼睛——不再是純粹的暗金色,而是變成了暗金色和暗紫色交織的詭異顏色。兩種光芒在瞳孔中不斷碰撞、撕扯,像是兩股力量在爭奪這具身體的控製權。
半晌,他開口了。
聲音是重疊扭曲的,既有厲無咎本來的冰冷,又有屍祖殘念的嘶啞
“願……”
一個字,說得無比艱難。
顯然,厲無咎的本體靈魂還在掙紮。
“那就……”葬魂真人看向擂台,“上台。”
押著陳燭和厲無咎的執事鬆開了手。
陳燭活動了一下手腕,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擂台邊緣的台階。
一步,一步。
台階很粗糙,踩上去硌腳。但陳燭走得很穩。
當他踏上最後一級台階,站到擂台上時,左臂的道種紫光突然亮了起來!雖然依舊微弱,卻異常堅定。
識海裡的命棺虛影也開始緩緩旋轉,表麵的幽冥道紋逐一點亮。
地底深處,那塊碎片也傳來了回應——雖然隔著擂台陣法,感應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有意思……”陳燭喃喃自語。
這三樣東西,似乎在死戰台的刺激下,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共鳴。
擂台另一邊,厲無咎也上來了。
他站在陳燭對麵三十丈處,暗金暗紫交織的眼眸死死盯著陳燭,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高台上,葬魂真人最後看了一眼擂台上的兩人,緩緩開口
“真傳死戰台,開。”
“首戰,陳燭對厲無咎。”
“生死不論,外人不得乾預。”
“開始!”
最後一個字落下,擂台周圍的暗紅色光罩驟然亮起!將內外徹底隔絕!
而就在光罩完全閉合的前一瞬——
陳燭通過魂棺的感應,隱約聽到厲無咎的識海深處,傳來了一聲微弱的、充滿不甘的嘶吼
“不……要……輸……”
那是厲無咎本體靈魂,在最後一刻的掙紮。
然後,聲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屍祖殘念那重疊扭曲的狂笑
“終於……這具身體……歸我了!”
厲無咎——或者說,被屍祖殘念徹底控製的厲無咎——緩緩抬起頭。
暗紫色的光芒,徹底壓過了暗金色。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極其詭異、極其扭曲的笑容。
那笑容,不屬於厲無咎。
“空棺宿主……”屍祖殘念開口,聲音裡充滿了貪婪和興奮,“完美的軀殼……是我的了……”
陳燭深吸一口氣,緩緩擺開架勢。
左臂上,灰霧徹底活化了!不再是簡單的巨蟒形態,而是化作一條猙獰的、長達三丈的霧蟒!霧蟒盤踞在陳燭身前,蟒頭高昂,眼窩中閃爍著灰、紫、金三色交織的光芒,口中利齒森然,散發著恐怖的吞噬氣息。
識海裡,命棺虛影徹底顯化,懸浮在陳燭身後,棺蓋緊閉,但表麵幽冥道紋流轉,隨時可能再次掀開那道縫隙。
而陳燭本人,眼窩深處,同樣有命棺虛影在沉浮。
三棺合一,氣息相連。
他看著對麵那個已經徹底被屍祖殘念控製的“厲無咎”,咧開嘴,笑了。
然後,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對著“厲無咎”,勾了勾。
動作輕佻,語氣卻冰冷刺骨
“來吧。”
“讓我看看,你這‘釣者’的傀儡,有幾分斤兩。”
話音落下,霧蟒仰天嘶鳴!
戰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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