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臂的皮膚下,那團暗青色的東西正在向上爬行,像一條被喚醒的毒蛇。
墨鳶將陣旗殘片按入地麵,靈力湧動,寒氣順著石縫蔓延而上,瞬間纏住秦無塵小臂。
他悶哼一聲,額角滲出冷汗,肌肉繃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黑芒在經絡中掙紮,卻被一層層冰紋壓製,最終停滯在肘關節上方半寸處。
“隻能封住三個時辰。”墨鳶收回手,指尖微顫,“再往後,它會自己破封。”
秦無塵靠在牆邊,呼吸略沉。
他抬起左手,掌心星紋隱隱發燙,識海中的係統界麵卻一片死寂,沒有提示,沒有任務,連積分數字都凝固不動。
“它不說話了。”他說。
墨鳶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表麵布滿裂痕,邊緣焦黑,像是從火中搶出。
她將竹簡放在石台上,指尖點在封印符上,輕聲道:“你一直以為,那個係統是你的機緣。”
秦無塵目光一凝。
“不是。”她劃破指尖,血珠滴落,符印應聲開啟。
竹簡自行展開,字跡浮現:鴻蒙非助,乃噬;運非賜,乃奪。
秦無塵瞳孔微縮。
“我也曾擁有過它。”墨鳶聲音低緩,“百年前,我在天墟坊市外撿到一枚玉符,觸碰後便聽見了聲音——‘綁定成功,宿主已激活’。那時我以為,終於等到了翻身之機。”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自己右手三指上。
那三根手指僵直,毫無靈力波動。
“它讓我變強,給了我陣法傳承,指引我獵殺凶獸、破解古陣。可每次完成任務,我的記憶就少一段。直到某一天,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座祭壇中央,手中握著一把染血的刀,腳下躺著七個同門的屍體。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隻聽見係統說:‘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
秦無塵的手緩緩握緊。
“我開始懷疑。用儘所學推演係統本源,終於看到真相——它根本不是什麼仙運之賜,而是一座氣運囚籠。每一個宿主,都是它喂養的祭品。當宿主價值耗儘,就會被抽走命格,淪為傀儡。”
她抬眼看向秦無塵:“你體內的紫氣,不是血脈覺醒,是它在激活你的‘誘餌命格’。所謂幸運之星,不過是它挑選宿主的標記。”
秦無塵喉頭一緊。
“它需要可塑之體,能承受鴻蒙之力而不崩毀的軀殼。你被廢脈,流落邊緣,反而成了最合適的容器。它一步步引導你完成任務,積累氣運,實則是在為你最終的獻祭做準備。”
識海中,係統界麵忽然閃爍了一下。
一行字緩緩浮現:「檢測到異常言論,宿主情緒波動加劇,建議服用安神丹。」
秦無塵冷笑,直接切斷神識連接。
“它聽見了。”他說。
“當然聽見了。”墨鳶收回竹簡,“它一直都在聽。你以為是你在用係統,其實是它在用你。每一次任務,都是它在收集氣運;每一次突破,都是它在加固囚籠。你丹田裡的黑芒,就是它侵蝕的痕跡。”
秦無塵低頭看向左臂。
冰封之下,黑線仍在緩慢蠕動。
“那這次的任務呢?”他問,“寶庫開啟,獎勵豐厚——也是陷阱?”
“不是陷阱,是篩選。”墨鳶聲音冷了下來,“它要你去南雲山脈,不是為了給你獎勵,而是要測試你是否還能繼續被控製。二十四小時,限時任務,強製執行。這不是激勵,是命令。”
就在此時,丹田深處傳來一陣劇烈震動。
混沌犼猛然從識海躍出,全身毛發炸起,口中銜著一塊焦黑布帛,重重摔在石台上。
布帛一角已被燒毀,但中央星圖清晰可見——七顆主星構成環形,中間標注著四個血字:南雲山脈。
秦無塵伸手觸碰,指尖傳來灼痛。
這星圖,與他祖地玉簡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它從哪來的?”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