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燼化作的赤虹撞入水矛洪流,龍吟震得整片海域都在顫抖。
那晶盾在狂雨般的攻擊下裂痕密布,卻始終撐著最後一絲光暈,為秦無塵守住一線喘息之機。
秦無塵沒動,雙膝一沉,單手按進海眼裂隙。
冰冷的海水瞬間裹住他的手臂,一股古老而熟悉的波動順著掌心直衝識海——是鴻蒙碎片的頻率,和他體內兩塊殘片產生了強烈共鳴。
眉心跳得厲害,像是有東西在顱內緩緩展開。
混沌金紋由暗轉亮,一圈圈金光從瞳孔深處蕩開,氣運共鳴終於穩了下來。
他咬牙,將最後一點靈氣灌入識海,強行催動係統力量與那股波動對接。
“嗡——”
腦海中轟然一聲,仿佛有什麼鎖鏈斷裂了。
先前所得的兩塊碎片虛影驟然震動,與海眼傳來的能量交融,層層疊加、旋轉凝聚,最終化作一道完整的金色光輪,靜靜懸浮於意識中央。
【氣運共鳴達終極形態,可感知千裡內氣運流動】
係統提示浮現即散,秦無塵卻已察覺不同。
整片北溟玄海在他感知中變了模樣,不再是渾濁黑浪,而是一張龐大無比的氣運圖譜。
無數細線如脈絡般交織流轉,有的黯淡將熄,有的熾烈如火。
而在最深處,一座沉沒的巨型祭壇輪廓清晰顯現,其上插著一塊散發著鴻蒙光輝的完整碎片,正微微震顫,似在呼應他的到來。
就是那裡。
他剛要收手起身,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悶哼。
回頭一看,墨鳶手腕上的冰蠶絲帶劇烈抖動,原本溫潤的光澤變得忽明忽暗。
她眉頭緊鎖,臉色慘白,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仰去。
與此同時,敖燼身上浮現出詭異黑紋,自龍鱗縫隙蔓延而出,像蛛網般纏繞四肢,逼得他膝蓋一彎,重重跪倒在岩台上。
“怎麼回事?”秦無塵一步跨回,伸手去扶墨鳶。
可指尖剛觸到她的肩頭,一道漆黑如墨的氣運絲線便從海底裂縫竄出,猛地纏上他手腕。
那絲線冰冷滑膩,竟帶著吸噬之力,瞬息間抽走一小股靈氣。
他迅速抽手,玄鐵匕首出鞘橫斬,金光劈落,卻不料匕首觸及黑絲時嗡鳴一聲,刀身微顫,光芒竟被吞噬大半。
這東西……克製係統?
他眯起眼,氣運共鳴全力鋪展,終於看清那些黑絲並非雜亂無章。
它們以特定軌跡纏繞墨鳶與敖燼,形成某種陣法結構,而每一根絲線的末端,都隱沒於更深的海溝之中。
這不是攻擊,是牽引。
他在識海中逆向追溯,意識穿透層層海水與岩層,沿著氣運脈絡一路深入。
不知過了多久,視野儘頭出現一道幽暗海溝,一頭背甲斑駁的巨龜靜伏其中,殼上刻滿扭曲符文。
厲子梟盤坐其上,雙手結印,胸前一枚星圖狀印記正有節奏地跳動,如同活物心臟。
“多謝你帶路。”聲音順著氣運絲線直接傳入識海,低沉而陰冷,“省了我不少力氣。”
秦無塵眼神一冷。
原來如此。
這家夥早就埋伏在此,借天機主核的力量操控這片海域,等的就是有人替他找到祭壇位置。
而自己剛才激活碎片共鳴,等於親手把地圖送到了他手上。
更糟的是,墨鳶和敖燼現在成了陣眼。
若強行切斷絲線,極可能觸發反噬;可若不管他們,厲子梟隨時能利用這牽引陣開啟祭壇,甚至提前奪取碎片。
他低頭看向掌心,三塊碎片的虛影仍在緩緩旋轉,共鳴不止。
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初代宿主臨終前的警告、墨鳶昏迷時無意識念出的陣訣、還有莫老怪死前那一句“選中之人,終歸要走完這條路”。
所有線索在此刻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