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塵的左手像是被燒紅的鐵絲從內裡穿刺,魔紋一路向上,幾乎要攀上肩頭。
他咬牙,一掌拍在胸口,借著龍血秘術的反衝力將那股亂竄的勁道壓住,喉嚨裡泛起一股腥甜,卻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抬眼,視線穿過翻騰的血霧,死死盯住祭壇中央的厲子梟。
就是你——體內那股能量,不對勁。
他在識海中低喝:“係統,開混沌魔瞳。”
眼前一黑,再亮時,世界已變。
厲子梟的身體像是被剝去了皮肉,隻剩下一具流動著銀灰色光流的骨架。
那些光在經脈中循環往複,規律得不像血肉之軀,倒像是某種陣法在運轉。
更詭異的是,那銀灰能量的波紋頻率,竟與他每日在係統界麵看到的任務提示波動一模一樣。
秦無塵瞳孔微縮。
這不是魔氣,是……鴻蒙之力的殘渣?
他忽然明白過來。
厲子梟不是靠魔修手段操控祭壇,而是被人當成了“容器”,把係統廢棄的能量灌進體內,強行激活。
就像混沌魔胎那樣——一個失敗的實驗品,被丟出來執行任務。
可既然用了同源之力,那就該有破綻。
他右手緩緩探入懷中,指尖觸到一片溫潤的碎片——那是藏在玄鐵匕首裡的最後一片鴻蒙碎片,係統從未提示可用,但他一直留著,當作底牌。
現在,是時候了。
他將碎片貼在匕首根部,低聲念了一句隻有自己聽得懂的口訣——那是當初激活龍語秘術時,係統自動彈出的一行小字,他順手記了下來。
匕首嗡地一震,刀身泛起一層極淡的金光,像是晨光掠過湖麵,轉瞬即逝。
厲子梟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猛然睜眼,目光掃來。
但已經晚了。
秦無塵動了。
他沒有衝向結界,也沒有直撲厲子梟,而是猛地將匕首刺向左側三尺的虛空。
“你瘋了?!”敖璃在遠處嘶喊。
可就在匕首尖端觸及空氣的瞬間,一聲脆響炸開,仿佛冰麵崩裂。
空間像是被無形的手撕開一道細縫,銀光從裂縫中溢出,順著匕首蔓延而上,纏繞住整條手臂。
厲子梟的臉色變了。
他體內的銀灰能量驟然紊亂,原本平穩的節奏被打斷,胸口一陣抽搐。
那頭剛凝聚成形的魔獸虛影還沒來得及咆哮,便如煙消散。
血光結界劇烈晃動,表麵浮現出一道細長裂痕,像是被人用針劃破的薄膜。
“逆流斬!”秦無塵低吼,順勢橫揮。
裂縫猛然擴張,狂風倒卷,帶著刺骨寒意直撲厲子梟麵門。
後者倉促抬手,魔氣凝盾,卻被那股逆向而來的力量直接撕碎。
衣袍被割開數道口子,肩頭滲出血線。
他踉蹌後退兩步,站穩時眼中已沒了之前的從容,取而代之的是震驚與忌憚。
“你怎麼可能……動用那種力量?”
秦無塵沒答,隻是緩緩收回匕首,刀尖垂地,微微顫動。
他喘了口氣,左臂的魔紋仍在跳動,但已被龍血秘紋壓製在肘部以下。
剛才那一擊耗儘了他大半靈氣,若再來一次,未必還能撐住。
但他看清了。
在厲子梟慌亂閃避的刹那,混沌魔瞳捕捉到了他心口深處一閃而過的印記——一枚極小的星圖,暗金色,嵌在皮肉之下,正隨著呼吸明滅。
和係統任務界麵右下角那個從不顯形的隱藏標識,一模一樣。
秦無塵嘴角扯了扯,冷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是個多厲害的角色……原來你也隻是個逃出來的‘程序’?”
厲子梟臉色驟沉:“你說什麼?”
“我說,”秦無塵抬起眼,目光如刀,“你根本不是血影樓的人,也不是什麼魔修天才。你是係統清理失敗的產物,像垃圾一樣被扔進這具身體,用來執行它不想親自露麵的任務。”
他一步步往前走,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你操控敖淵,炸鎮海柱,喚醒魔陣——你以為你在掌控一切?其實你隻是個中轉站,替某個更高層次的東西搬運能量。”
厲子梟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有趣。難怪你能活到現在。”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扭曲的黑焰:“既然你知道這麼多,那就彆走了。”
話音未落,天空裂隙中的巨影猛地掙紮,雷雲翻滾加劇,一道粗壯電蛇劈下,砸在祭壇邊緣,炸出深坑。
秦無塵迅速後撤半步,腳跟抵住護階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