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塵的指尖還殘留著匕首斬斷能量絲線時的震麻感，那股反衝之力順著經脈直撞肩窩，像是一根燒燙的鐵針紮進了骨頭縫裡。
他沒敢動，甚至連呼吸都壓得極低，眼睛死死盯著厲子梟胸口——那裡原本該是銀灰能量凝聚成的“種子”，此刻竟開始緩緩旋轉，泛出一層暗金色的光暈。
就在他凝神戒備的瞬間，東南方天際猛然一顫。
一道雷光撕裂雲層，紫電如龍，直劈祭壇邊緣。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九霄之上，烏雲翻湧，層層疊疊地壓了下來，仿佛整片天空都在為某個人的突破而震怒。
秦無塵猛地抬頭。
敖璃站在半空中，長發被雷風吹得狂舞，臉上沒有一絲猶豫。
她雙手結印，體內靈力瘋狂攀升，結丹巔峰的氣息節節暴漲，竟硬生生朝著元嬰境撞去！
“你瘋了？！”秦無塵脫口而出。
這哪是突破，分明是搏命！
渡劫期修士強行引動天雷，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
更何況此地魔氣未清，雷劫早已被汙染，落下的不是天罰，而是混雜著怨煞與陰火的毒雷！
可敖璃沒看他，隻是將龍骨鞭往身後一拋，任它化作一道流光釘入石階。
她雙掌合十，眉心浮現出一道古老的龍紋印記，聲音穿透雷鳴：“我說過，龍族欠你的，我來還。”
話音未落，第四道雷落下。
這一擊正中她肩頭，皮肉炸開，鮮血飛濺。
但她咬牙撐住，脊背挺得筆直，硬是在雷光中站穩了身形。
厲子梟仰頭大笑，笑聲裡滿是譏諷：“好一個忠心護主的小龍女！可惜啊，你這劫雷，正好助我完成最後一步！”
他張口一吸，竟將一道斜劈而下的雷弧吞入腹中。
那雷光在他體內遊走一圈，轉眼就被染成漆黑，化作滾滾魔氣噴湧而出。
更可怕的是，他胸口那枚暗金星圖急速跳動，像是在貪婪地吸收著雷劫中的能量。
秦無塵心頭一沉。
不能再讓他這麼下去了。
他閉了閉眼，識海深處混沌魔瞳悄然開啟。
視野中，厲子梟體內的銀灰能量已不再流動，而是凝成一顆不斷膨脹的球體，周圍纏繞著從雷劫中抽取的紫色電芒。
兩者交彙之處，竟隱隱形成一個微型漩渦，正緩慢吞噬著天地靈氣。
若讓它徹底融合，彆說祭壇，整片東海都會淪為魔域。
必須打斷他。
可自己靈氣枯竭，逆流斬無法再用，匕首中的鴻蒙碎片也已黯淡無光……還有什麼能用？
他忽然想起什麼，猛地抬手按在胸口。
那一日，敖璃教他龍語秘術時曾說過：“龍族之術，不在殺伐，而在馭勢。血可化，氣可轉，哪怕敵人吐出一口濁氣，也能為我所用。”
現在，厲子梟不斷釋放魔氣，不正是最好的“勢”？
秦無塵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掌心。
他雙手迅速掐訣，口中低喝一聲古老音節。
刹那間，那些四散逸出的魔氣像是被無形之手牽引，紛紛調轉方向，在他頭頂盤旋成一股螺旋氣流。
起初，那氣流仍是漆黑粘稠，帶著刺鼻腥味。
但隨著他不斷催動秘術，黑色漸漸褪去，露出內裡淡淡的金光——那是被淨化後的純淨靈氣！
靈氣順著他的掌心湧入經脈，殘損的丹田微微一震，竟開始緩緩複蘇。
厲子梟察覺異樣，猛然轉頭：“你在乾什麼？！”
秦無塵不答，隻將手掌一翻，那股淨化後的靈氣直接灌入左臂。
魔紋劇烈跳動，紫黑色的紋路像是活物般掙紮扭動，卻被這股新生力量一點點壓製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站直了身體。
“你說我毀你根基？”他冷笑，“現在，輪到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了。”
第五道雷劫轟然砸落。
這一次，目標直指厲子梟。
可他早有防備，雙手一揚，黑焰騰起化作巨盾。
雷光擊在盾上，爆開一團刺目火光，卻未能傷其分毫。
反倒是那股衝擊力，讓他體內能量運轉更快了幾分。
秦無塵眼神一凝。